肋骨痛在道教代表什么生肖

做梦太多,不做好梦,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下面一起来看看本站小编读书人的精神家园给大家精心整理的答案,希望对您有帮助

肋骨痛在道教代表什么生肖1

作者徐文兵

现在城市里的高楼、豪宅这么多,越来越多人白天很风光、很荣耀,到了晚上就睡不着。有的人一睁眼就是事,一闭眼就是梦,而且全不是好梦。睡得不好的人,活得也不好。

人们普遍关注睡眠,却很少在意自己的梦,孰不知有些梦境是身体发出的重大疾病预兆。精神上的痛苦是最大的痛苦,心神之累是最大的累,做梦太多且做不了好梦的人,生活质量是很差的。那么我们该如何认识梦呢?

徐文兵老师通过对梦的解析,深入到我们中国人对自己的心理、精神、情绪、情感的认识。只有知梦、才能知身、知心,我们才能得健康之道。希望大家都可以好好睡觉,好好做梦。

01

梦的反义词是觉,

若总是觉,你就睡不着

梦的反义词是什么?是不梦。有句著名的五言绝句:“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宋朝诗人潘阆写他看见钱塘江浪头打来的时候,有弄潮儿把红旗立在潮头上,于是他说:“梦觉尚心寒。”意思是他做梦的时候看到这个场景,心里都有点儿发凉的惊恐感。所以梦的反义词是觉(jué)。

觉的另一个发音是jiào,赶紧睡觉,就是把觉(jué)蒙蔽了以后你就睡了,若总是觉,你就睡不着。

庄子说过一句话叫“古之真人,其寝不梦”。什么意思?不做梦还是不觉得做梦?这句话被很多人诟病,认为庄子不是写了《庄子》(《南华经》)吗?不也算是真人吗?你还梦蝶(《庄子》中有庄周梦蝶的故事)?那你就不算是真人。

其实,每个人都会做梦,只分觉与不觉。我在临床上调治过很多人,他们整晚都在做梦,说明什么呢?没睡实。可是有的人说:“我也睡觉,我也梦了。梦见啥了?记不得了。”这说明睡实了。

很多乱梦纷纭的人,接受了治疗以后慢慢发现梦少了,或者“记不住了”。这都说明睡眠质量提高了。

道家另一位高人叫列子(列御寇),著有《列子》。我们都把他的文章当寓言和神话故事看,其实里面都是道家修炼的真实记载,著名的神话故事《愚公移山》就出自《列子》。

列子也说了:“古之真人,其觉自忘,其寝不梦。”意思是,我觉得我做梦了,但没记住。这是列子对庄子的“古之真人,其寝不梦”的另一种阐释。

道家把人睡着后的状态叫“小死”,所以人如果不睡觉,没有“小死”,就没有什么“大活”。也就是说,睡得不好的人,活得也不好。

那么人在这个“小死”的过程中,会发生什么呢?

死是什么?死是人的全部功能活动都停止,“小死”是人睡着后部分功能活动停止。

02

为什么很多人白天很风光,

一到晚上却睡不着

找我看病的人中,失眠的患者比较多。人们以为睡眠不好就是入睡困难,其实不是的。睡不好不仅包括入睡困难,还包括早醒。一两点或两三点醒来,就瞪着眼睛睡不着了,一直到天亮,这也是一种睡眠障碍。还有一种睡眠障碍是能睡,虽不早醒,但是一宿都在做梦,第二天醒来以后,感觉比没睡觉还累,这种情况叫浅睡。

人都会做梦,只要你有心跳,就有相应的心理活动。大部分时候,人只能记住自己有没有做梦。庄子说的“真人无梦”不是说他不做梦——如果人不做梦,就安息了。所以我们说真人或者健康的人无梦,他们一闭眼、一睁眼,天就亮了,这说明他的意识没动,可以回归本我,就不会累。

中医对失眠的调整,就是让入睡困难的人容易入睡,或者缩短其等待入睡的时间;让早醒的人慢慢延长睡眠的时间;让整天乱做梦的人慢慢变得少梦,或者改变原来那种惊险、刺激、恐怖的梦境。

在《列子》的“周穆王篇”里有一个很有趣的故事,说有个老头白天干活,“有老役夫筋力竭矣,而使之弥勤。昼则呻呼而即事,夜则昏惫而熟寐”。俗话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但还有一句话:“劳心者睡不着,劳力者睡得香。”

这个老头睡着以后,“昔昔梦为国君,居人民之上,总一国之事,游燕宫观,恣意所欲,其乐无比。觉则复役”。醒了以后又去干活。

很多人想安慰老头,结果人家想得开,说:“人生百年,昼夜各分,吾昼为仆虏,苦则苦矣;夜为人君,其乐无比,何所怨哉?”虽然白天累,但晚上做美梦,很舒服。

03

睡觉的最好姿势是侧卧睡——卧如弓

有一句话叫“姿势不对,醒来重睡”,实际上睡姿跟做梦也有关系。

比如有的人入睡后频繁遇到梦魇的情况——总感觉有东西压在身上,不能动弹,这是因为自己的手压在胸口,所以容易出现这种情况。

中医讲睡觉要“卧如弓”——侧卧,就不容易出现这种情况。

很多人说睡觉不要向左侧卧,因为会压迫心脏。其实,心脏有胸腔、肋骨的保护,不会这么容易受到伤害。还有的人容易直躺着睡觉,如果这个人胖,悬雍垂(小舌头)会把喉咙堵住,就容易打呼噜。

肋骨痛在道教代表什么生肖2

巫师是中国古代非常重要的一种职业,至少在唐朝以前,巫师基本存在于社会的方方面面,对官方来说,巫师往往是一把政治斗争的利器。三国时期,魏文帝曹丕将甄姬赐死,为了防止甄姬银魂报复,所以三国志说,甄姬下葬时要披头散发,脸朝下,并在 她嘴里塞满了谷糠,才算结束。只不过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等到甄姬的儿子曹叡继位后(魏明帝),直接下令将当初孩子自己母亲的郭皇后以同样方式赐死并下葬才罢休。而对官方来说,重大的祭祀、占卜、天文方面,巫师仍旧都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但对官方来说,民间信奉巫术并不是什么好事。除了蛊惑人心外,巫术还会造成民间大量的资源浪费。比如天师道经典《三天内解经》说,微等复不能使六天气正,反至汉世群邪滋盛,六天气勃,三道交错,疠气纵横,医巫滋彰,皆弃真从伪,弦歌鼓舞,烹杀六畜,酌祭邪鬼,天民夭横,暴死狼藉。

也就是说,在相当的时间里,巫术往往会要求老百姓为其修筑庙宇,并且宰杀六畜以祭祀各种鬼神,严重的甚至会害的老百姓倾家荡产。因此自战国以后,官方的禁巫运动时常发生,到了宋朝的时候,巫师作为一种官员,已经彻底被排斥到整个官僚系统之外了,没有了官方身份的巫师行走于民间,自然会遭到大量排挤。而今天,即便在如《宋会要辑稿》类似的资料中我们可以大量发现官方禁止巫术的禁令,但禁令在民间依旧无法禁止。

比如宋朝有一个学者叫李学谕,他的父亲生病了,据说是被巫师诅咒了,不知道哪里的巫师在家里摆了一个神像,巫师用钉子钉神像的肋骨,则李父肋骨痛;用钉子钉在神像的心口,则李父心口痛。李学谕没办法只好冒着被处罚的风险请巫师做法,而法术则是《封神演义》里陆压道人的绝技“钉头七箭”。

当然,官方虽然无法完全禁止巫术,但毕竟道家、佛家与巫术都是竞争关系,因此巫术真正的衰亡,则是佛道两家的贡献。

比如在《抱朴子》一书中说:

“第五公诛除妖道,而既寿且贵;宋庐江 罢绝山祭,而福禄永终;文翁破水灵之庙,而身吉民安;魏武禁婬祀之俗,而洪庆来假,前事不忘,将来之鉴也。”

即不信巫术的人各个都能善终,对老百姓来说,你们信巫术还有什么用呢?而在洪迈《夷坚志》中,作者则通过“有选择的筛查”标准,收录各类民间故事。比如有学者统计,在夷坚志中涉及的各类宗教人士中,道士有236人,和尚226人,而巫师只有68人。而在巫师的68个人中,起到负面评价的居然还有33人。真正起到正面作用的,也就18个人而已。

于是在宋朝以后,有关巫术的故事更多的集中在巫师施法之后反而被鬼怪反噬之中,比如在《夷坚志》里有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个巫师每当和人发生争执的时候,都会使用一种“挑气法”害人。具体是在晚上敲对方的门,只要门里一答应,他就能在外面用“气”传进去,让对方肚子变得膨胀,时间长了,对方的肚子就会日渐膨胀,甚至可以看到心肺。后来被官府捉拿后不就被法术反噬而死。

当然,由于巫术时有不灵,更多时候,还有人假借巫师之名诈骗、欺压百姓,因此在宋朝以后,巫师逐渐成了一个呗老百姓唾弃的行业,甚至对官府来说,如果发现一个人实行巫术,不管灵验与否,都可以先罚后审,日久天长,巫师的正面形象渐渐的消亡了。我们今天可以看到的各种“巫术”,其实也都集中在了害人、诅咒方面的故事里,因此到了明清一朝,流传的各种巫术故事,也都集中在巫师被反噬这样的一个主题,再想找一个关于巫师的正面形象已经不可能了。

自此,巫师终于从一个影响全国的职业,变成了令人唾弃的神棍。反而佛道两家,虽然常有害人的行为发生,但由于总体行善,反而一直流传了下来。

肋骨痛在道教代表什么生肖3

日本小说家藤泽周平(1927-1997)和他的武士小说《浪客日月抄》中译本。 (资料图/图)

日本小说家藤泽周平(1927-1997)的武士小说《浪客日月抄》中译本,终于在2021年出齐了。堂堂四卷本,使我们在中华圈的武侠小说之外,又多了一个可供阅读与审视的日本视角与日本范型,其意义不可低估。其实,当两千多年前的韩非子说出“侠以武犯禁”之时,就不无先验地框架了“武侠”的形(武技)与型(侠义)。不过作为一个复合词而被受用的“武侠”,则是“和制汉语”。日本明治SF小说元祖押川春浪(1876-1914),最早组合“武侠”一词。他在1900年出版《武侠舰队》、1902年出版《武侠日本》小说,被视为将“武侠”用于日语语境第一人。但毕竟风土文化与政治理想不同,当时押川春浪观念中的“武侠”,还只限于冒险与奇异,绝无中国式的快意恩仇的江湖意识。而“侠客”一词在江户后期,则干脆堕落成低层社会“赌徒”的代名词。从这一意义上说,日本没有侠士只有武士,没有武侠小说只有武士小说。

《浪客日月抄》中的主角青江又八郎,原本有着月代头的发型,表明他是个武士。但他走在江户街上的时候,月代头的脑门顶长出了头发,意味着他已失去武士身份成了浪人。26岁的又八郎,偶然发现家老大富丹后毒害藩主的秘密,不得不逃到江户开始浪客生涯。为了糊口,他干过苦力,干过道场代课师,而干得最多的是保镖。如做有钱商人的保镖,做妾女的保镖,做商家千金的保镖,甚至做过狗的保镖。这位丰神俊朗的浪人,隐姓埋名,藏身市井,看不出是一剑傍身,寄居江湖浪里的豪侠。总是脏兮兮的衣服,总是带几分沧桑和苦涩的神色,除了露出生活的窘迫与无奈之外,亦能体现武士的本分与道义。这就如同太阳落山了,广袤的原野倒也暮色四合。

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砍杀”

读完四卷本,1294页的《浪客日月抄》,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砍杀”两字。这里,砍杀对象分两类:一类是老家藩府派来的刺客,一类是做保镖必须要杀的人。笔者为此大体统计出又八郎在各种场合共砍杀了47人。其中卷一《内掌柜的本事》篇里的打斗,砍杀8人为最多。此外,砍杀1人的有13篇,砍杀2人的有3篇,砍杀3人的有4篇,砍杀4人的有2篇,有打斗场面但无砍死者的有4篇。从砍杀技来看,又八郎多用袈裟斩——从对方左肩劈入右侧腹部,斜着砍。一刀起二刀止,刀势凌厉,噬魂慑魄。不搞虚空,不摆花架,不饰华丽,不玩暗器,显现出大道至简之于对决,刀魂之于武士的那种如天如地,如洪如荒。

小说卷一以《养狗的女人》为开篇作。开篇作讲老家藩府派来刺客,化妆成衣衫褴褛的化缘人找上门欲杀又八郎。在藤泽周平笔下,那位杀手如同一柄利剑,浑身充溢杀气。擦肩而过的白刃相交,当对方的刀锋到胸前,又八郎用刀往上一架,“顺势就是一刀”。不过对方闪身躲过后跳至一边,又八郎贴身跟进,偏右站立,一个“挥刀劈下”的袈裟斩。他感觉这一刀结结实实地砍中了对方。男子浑身痉挛慢慢断了气。卷一《最后的保镖》篇,写又八郎挥刀迎去,对方猛挥一刀,就在两人错开之际,又八郎的第二刀“深深砍进”了对方的脖颈,立即鲜血喷溅,但他还坚持跑了近十步,然后倒下。卷二《剑鬼》篇,写绕过树干袭击又八郎后背的敌人,挨了又八郎一刀,左肩被“深深地砍中”,就像被弹飞一样纵身跳开,接着就一头栽倒在地。卷三《梅雨之音》篇,写又八郎的刀朝对方“倾斜的左肩砍了下来”。感觉这一刀应该是砍断了对手的“肩膀直达肋骨”。卷四“四十”章,写又八郎调整呼吸,像疾风一样“挥刀劈了过去”。对手虽然举刀接住了这一刀,但右腿一软,又八郎举刀又向他的肩膀“砍了下去”。对手无声无息地“倒在了昏暗的地上”。就在这时,又八郎忽然觉得脖子后面有一股寒气。他单膝跪地,转身的同时拔出刀来,冷不防地向迫近身后的寒气“砍了过去”。他觉得那一刀,很实在地“砍到了敌人身上”。倒下的是当年享誉日本的剑客牧之与助。他的右腋被“深深砍伤”,就因为那一刀身亡了。

我们看到,藤泽小说里描述的直来直去的挥刀就砍,这种刀术并非是文学想象羼入历史,而是历史真实在文学创作中的还原。如为人津津乐道的日本三大历史事件:1701年,浅野长矩从背后挥刀直砍吉良上野介。吉良大惊失色猛然回头,砍刀伤及他的额头。是谓“赤穗事件”。1860年,大老井伊直弼被刺客一刀砍下头颅,是谓“樱田门外之变”。1867年,坂本龙马在屋里被刺客挥刀就斩。第一刀砍至前额,第二刀从右肩砍断左背。是谓“坂本龙马暗杀事件”。这里,刀锋的寒光,刀背的弧线,刀刃的血色构成凶残杀戮。出鞘的武士刀,在不曾砍过什么之前,不应入鞘。三岛由纪夫在《我与‘叶隐’的密码》中如是说。传统上,日本武士5岁开始佩刀,7岁开始学切腹,15岁开始斩杀死罪者。这种与生俱来的“刀癖”,使得在日本有此一说:死是武士的生的总决算。

出刀的电光石火

既然砍杀是武士的“刀癖”,那以快治快,速战速决则是其内在要求。所以出刀的电光石火,构成了日本打斗的第二个鲜明特点。卷一《吉良府的末日》篇的决斗,写敌人的刀从又八郎的头顶上方凌空劈下。又八郎从下方使出一招逆胴斩,砍中对方的左胸腹部(剑道中通常砍劈对方右胸腹部,故为逆胴斩)。两人同时的致命一击,看上去难分快慢,实际上还是又八郎的刀“稍快了一点点”。卷二《凶盗》篇的决斗,写敌人双手持刀猛扑过来,又八郎挥刀格开,与敌人错身的同时猛一回头,从上段挥刀劈下。他的动作“只比敌人快了一瞬间”。卷三《暗处的头领》篇的决斗,写对方正要往后跳,就被又八郎砍中肩膀。当时对方也已挥刀劈来,被又八郎闪身躲开。其实“只快了那么一瞬间”。卷三《蕃场町别宅》篇的决斗,写又八郎的刀和对方的刀,在空中纠缠,迸溅出点点火星。对方从下往上猛然上扬的刀,力道惊人,好像要把又八郎手中的刀卷走。但在移形换位接下来的另一击,又八郎的刀“还是在速度上超胜一筹”。那人身子一歪,倒在了黑乎乎的地面上。卷三《偷袭》篇的决斗,写又八郎跳起来和对方错身而过,往上斜挑的长刀,顺势横切过敌人的腹部,砍断了肋骨。在这个回合中,又八郎的刀“稍稍快了那么一瞬”。

从上面看,这些打斗都没有出现缠卷不休,砍杀不绝的场面。这就令人想起金庸的《雪山飞狐》。辽东大侠胡一刀与绰号“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金面佛决斗,两人刀光闪闪,回合了五天,还不分胜负。最后还是胡一刀提刀往自己“颈中一抹,咽喉中喷出鲜血,伏桌面死”。显然,这种为场面而场面,为玄乎而玄乎,为剑圣而剑圣的斗法,日本的武士浪人是学不来的。翻遍藤泽的四卷本,找不到类似的字里行间。不过这也因此生出日本武士小说“无味”说。当然这是相对中国武侠小说“重味”说而言的。其实,这就如同料理,有个吃惯中华料理的胃肠,叫他改食日本料理,自然清淡寡味。但恰恰是清淡寡味本身,构成了日本料理的本质。同理,这种“忘却一切击法,只管出剑”的武士刀法,我们看到了禅意。

带伤的胜者

与毫发无损的大侠还剑入鞘定乾坤相比,藤泽笔下的又八郎,每次打斗后几乎都带伤。不说是伤痕累累,但至少表明他绝非是个身怀绝技者。这样看,带伤的胜者,是日本武士打斗的又一特点。如书中散见这样的细节描述:“又八郎来不及招架,结果左上臂被刺中了。”“又八郎捂着被砍伤的胳膊。”“步伐上稍微留了一点余地,结果膝盖下面就被划伤了。”“老人迅速的第二击,直接击中了又八郎的侧腹。”有好几次,又八郎干脆是死里逃生。如“对方的刀把又八郎蒙面黑布的结扣儿给挑断了。只不过是分毫之差,实在是太悬了”。“又八郎看看自己的胸膛,身上的衣服被筒井那锋利的刀尖划破了,耷拉着。刚才过招的时候,又八郎无意识的稍微拧了一下身子,千钧一发之际,正是那个下意识的动作把他从生死边缘上挽救了回来”。四卷本里最重头的打斗场面,要数又八郎与有“剑鬼”之称的大富静马交手。大富静马手中有老家乱幕谋逆的铁证——连判状和密信,又八郎的任务就是要杀掉他夺回铁证。大富静马也知道有人在追杀他,自己早晚要和这个人一决雌雄。即便如此,在藤泽笔下,这场强强对决,则显得平实淡然。没有声如狼嗥的狂叫,更无虎虎有威的神气扬扬。最后时刻又八郎挥刀砍中了大富的腰腹。不过,又八郎收刀入鞘,抬起胳膊一看,自己“一只衣袖齐齐被斩了去”。大富若非刚才元气大伤(大富先与濑尾交手,并砍杀之),“自己恐也性命危矣”。

这就表明,日本武士并非中国侠士。内功,那种全身内力源源不绝的内功,是不具有的。剑招,那种出神入化,草木竹石皆为剑的剑招,是不练达的。掌法,那种疾风一掌,震崖撼壁的刚猛掌法,是不可得的。暗器,那种神龟莫测的飞刀、袖里箭、铁链子、绣花针、飞蝗石,是不可获的。直面直肠直心,开膛破肚请君察看,才是武士浪人们的本来面目。挥刀就砍的直截性格,既塑造了他们的人格,也塑造了他们的世界。一切的刀枪不入,一切的无双无敌,一切的永生不败,都与日本武士小说格格不入,甚至连闲云野趣也谈不上。又八郎的刀刃,不知饮了多少人血,但对方的刀刃,也不知多少回地沾了又八郎的血。这就奇妙地建构了令人刮目相看的一个要素:差点丧命,是内在于他妥善完成任务之中的。

阅读《浪客日月抄》四卷本,笔者还发现又八郎在众多的砍杀中,没有一场对决是为了锄强扶弱的侠义。这就与武侠小说明显不同。在我们这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既是侠客精神使然,也是小说基本叙事框架。在四卷本中,唯一与拔刀助弱较为接近的,是卷一的《夜鹰斩》篇。阿北是夜莺(妓女),后来被一个叫鸣海的凶手杀了。又八郎得知后又杀了鸣海。这里生出的问题是:鸣海杀阿北,本意并非是因为她是夜晚路边拉客女,在玩弄后无心无肺地杀了她(如是这样,则为欺弱)。阿北之所以被杀,则是因为某晚她在路边拉客,无意中在前面听到了鸣海与另一男人边走边谈的惊天行动(杀人)计划。所以鸣海在与又八郎对决时,倒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别无办法,“只有杀她灭口。不是说女人嘴上没有把门的吗。”这就有了逻辑连带。又八郎杀鸣海,并非是为阿北复仇的狭义冲动,而是身上还温存着与阿北一夜欢愉后的“脂粉味儿”,还出神于她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身子。作为一个以杀戮为业的浪人,这样的凶手你能放过不去砍杀吗?这与助弱无关。可不,在砍杀鸣海后,又八郎则幻想着“满面羞怯的阿北”,站在月色下等着他。一抬头,果真低低的夜空,悬着一轮新月。

这样看,日本的武士,取佛教的无常和禅宗的不思量。所以崇死,所以只直截行动。在现实世界里,不做本分与道义之外的多余之事。如藤泽周平另一著名的《黄昏清兵卫》短篇,写清兵卫奉命在会议场里砍杀首席家老堀将监,“只一刀,堀将监就倒下了”。铺垫已久的全篇高潮戏,就用这么几个字终结,令笔者想起九鬼周造。他在日本人精神系谱里创生出一个“粹”字。这个粹,现在看来才是武士小说“己诺必诚”的任侠气,才是日本的内在秩序。中国的侠士,取儒家的现世、道家的退隐和墨家的兼爱。所以重生,所以只恩仇江湖。金庸《神雕侠侣》小龙女,“你姓杨,那我便姓柳吧的”金句,《白马啸西风》李文秀,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的固执,无不显现出快意与洒脱的机锋。这种机锋在武林世界中,确实可直观成以天下为己任的家国意识,想来武侠小说催奋感人的情热,恐怕就在这里。不过其中过多的虚拟与想象,也确实难以为信于历史的真实。从这一意义上说,读藤泽周平的武士小说,就能获知一个真实的江户日本,读金庸的武侠小说,则未必能获知一个真实的宋元中国。所以,我们今天读金庸,也要读藤泽周平。

姜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