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黑猫代表什么生肖

灰太狼不抓喜羊羊 儿童动画徘徊在快乐与正确之间,下面一起来看看本站小编中国新闻周刊给大家精心整理的答案,希望对您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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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春节,贺岁档电影里出现了几个久违的身影:喜羊羊和灰太狼家族。很多人都没注意到,这些春节档的常客,其实已经7年没在春节的大银幕上出现过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只大灰熊和一个光头的伐木工。

儿童向的动画片是贺岁档里从未缺席的类型,只是江湖地位阶段性地发生着更迭。如今雄踞头牌的是《熊出没》,今年春节档的《熊出没·重返地球》狂揽9.78亿元票房,位居档期第四。《喜羊羊与灰太狼之筐出未来》则以不温不火的1.6亿元收官。

归来后的“喜羊羊”,变得有些让人不认识了。灰太狼不抓小羊了,他们变成“草原守护者队”的队友,一起参加都市篮球杯比赛,并肩迎战烈虎队。宣发时,主题也被设定为温暖的“100分友情”和“吵不散”,狼与羊冰释前嫌,成了好哥儿们。

《喜羊羊与灰太狼之决战次时代》手稿。

喜羊羊的故事从一个说不清的类型,摇身一变成了正经八百的运动片。这个故事模型变化的背后,同时实现了一个聪明的意图:内核依然是百试不爽的对抗戏码,却用球场上的对抗替换生活中的肢体冲突,借此规避了“暴力倾向”的指责。

对于儿童动画来说,“暴力倾向”不啻为一项“原罪”。家长们一直对动画片里的暴力倾向提心吊胆,担心教坏小朋友。多年以来,因为暴力倾向等“少儿不宜”内容引发的不满,让动画片屡屡受到敲打、整治乃至下架处理,近年来愈发频繁。

而很多人对此感到不解,那些被奉为经典的动画片,不论是《猫和老鼠》《奥特曼》还是《美猴王》《葫芦兄弟》,哪一个不是充斥着激烈的打斗和对抗?有多少小朋友因为受到这些动画片的影响而变得暴戾?这样担忧是否是杞人忧天?

不论如何,为孩子们提供快乐的同时,儿童向的动画创作者还要规避这一系列所谓不良倾向。而这条红线并不明确,他们只能徘徊在提供快乐和提供教化两者之间。

“羊狼和平新时代”

因为“暴力倾向”的控诉,“喜羊羊和灰太狼”系列曾遭遇过严重的舆论危机。

2013年春天,江苏连云港的三个不到10岁的男孩玩起了“烤羊”的游戏。其中一个男孩将另外两个男孩绑在树上,然后点燃地上的干草,火势借着当天的大风迅速扩大,两个男孩被烧成重伤。过后,孩子们说这个游戏是模仿灰太狼“烤羊肉”的情节,家长便将《喜羊羊与灰太狼》的制片方告上法庭。

央视数档节目报道了这起事故,谴责动画片“暴力失度”的现象。当年,20家动画机构发出联合倡议,提出避免在动画片中出现暴力、血腥、恐怖、低俗、色情的情节和画面,避免出现容易被儿童模仿的攻击、伤害、自残、虐待、犯罪等行为。倡议书中提到,个别动画片存在暴力失度、语言不文明等问题,个别危险情节还被未成年人效仿,造成人身伤害事故。20家动画机构中包括喜羊羊系列制作方——广东原创动力文化传播有限公司。

黄伟明导演指导同事工作。图/受访者提供

不仅是喜羊羊系列,人们熟知的多部知名动画都被点名批评过。

去年4月,江苏省消费者权益保护委员会发布了一项调查,在对1026名家长的访问中,超八成家长呼吁严格把控未成年人动画片尺度。调查选取的21部动画片中,有10部被认为暴力犯罪元素较多。比较常见的暴力犯罪元素,如《迪迦奥特曼》中的持械殴打、多人恐吓、纵火爆炸,以及《熊出没》中光头强手持的猎枪和电锯。

就在当年9月,这项调查中被提及的《迪迦奥特曼》被短暂全网下架,不能不让人联想到此前的指控。在网友表达不解的争议声中,几天后,《迪迦奥特曼》又恢复上架。

动漫圈有个术语:子供向,这是日语中“面向儿童”的意思,指作品中没有敏感话题和血腥暴力,没有会影响三观还未成熟人群的镜头、文字。实际上,这些知名动画作品大多在创作时就已经自我定位为“子供向”。《喜羊羊与灰太狼》主创们在创作中,已经主动规避了很多可能引发争议的元素。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正能量”是“喜羊羊之父”、喜羊羊系列导演黄伟明口中最常出现的字眼之一。

起初,主创团队曾考虑过叫《懒羊羊与灰太狼》,因为懒羊羊好吃懒做但又善良正义,性格鲜明,容易编排剧情。但很快他们还是觉得喜羊羊更具“正能量”。“中国人还是喜欢比较喜气的感觉。”黄伟明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喜羊羊系列的对抗情节尽量避免写实化,使用一些日常用不到的奇幻道具,让小朋友不容易模仿。

低幼动画片真正的观众却与焦虑的家长们的想法大相径庭。当孩子们长大了,有了发言的机会时,开始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曾有人在网上提问,怎么看待喜羊羊里的暴力因素?有一条留言写道:“我小时候,看过每集都死人的《柯南》,看过诡异的杂交动物《猫狗》,看过高中就有‘早恋倾向’的《我为歌狂》,看过比喜羊羊‘暴力’得多的《猫和老鼠》,我连堪称精神污染的《魔方大厦》都看过!”这位网友说,“现在回想起来,我不认为这些动画对我有什么负面影响,更别说荼毒儿童了。动画片是给孩子看的,孩子看着开心就够了。”

当新设定中的羊村变得和平,一些观众怀念起小羊与灰太狼斗智斗勇、妙趣横生的从前。

去年,有网民在人民网“领导留言板”上留言,说现在《喜羊羊与灰太狼》里灰太狼不捉羊了,没了有趣的打斗场面,只有偏向低龄的剧情,看着以前童年的动画变成这样,心里挺不是滋味,希望早日恢复原版剧情和画风。

答复是由喜羊羊系列制作方广东原创动力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来做的。该公司答复称,2019年播出的《羊村守护者》正式开启了“羊狼和平新时代”,打破连续十几年的“狼抓羊”的经典模式,呈现多元化的故事内容,比如侦探、运动、冒险题材等,“希望让观众感受到成长的正能量,珍惜友情亲情和身边的美好。”

“内核还是斗智斗勇的对抗,”黄伟明对《中国新闻周刊》解释说,现在他们要联手面对更大的敌人,比如狼将军、细菌大王,乃至草原的危机、时空分裂等等。只不过喜羊羊和灰太狼却不会再为敌了,黄伟明将其称为必须面临的“升级”。

暗黑与成人向动画之忧

相比《喜羊羊与灰太狼》《熊出没》这些登上电视和影院的动画片,更让家长们担心的,是在未成年人中悄然传播的暗黑和成人向动画。

武汉一位家长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当她发现女儿三年级的时候画出了性虐风格的漫画时,内心一阵震惊,后来才知道是女儿偷偷用她的手机QQ看动漫受到的影响。如今,已经读五年级的女儿也会偷着看成人向的恋爱主题动漫,而她的一些男同学则是暗黑动画的拥趸。

在国外,暗黑动画已经是一个颇有票房号召力的电影亚型,产出过《精灵旅社》《科学怪狗》《圣诞夜惊魂》《鬼妈妈》等知名作品。《鬼妈妈》原作者尼尔·盖曼曾经这样解释过暗黑故事:“孩子们会把它当成一个有趣的冒险,大人看了却会做噩梦。”不过,此类登陆院线的暗黑动画均已经过过滤,风格虽然暗黑,底色总是温暖的。

而更为“暗黑”的一类动画,在内核上,并不宣扬阳光温暖、歌颂美好,而是致力于揭露社会畸形、人心幽暗。这类作品不能以“不健康”来笼统概括,其中相当一部分在艺术表现和思想深度上均达到不俗水准。在中国,也诞生了一些优质暗黑风格动画,如入围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大世界》,讲述了由一次抢劫引发的一系列故事,各路人马心怀鬼胎,讽刺了人性的贪婪与现实中的种种荒诞。

问题在于,这些暗黑动画本质上是给成人看的动画。在一些国家,成人动画和儿童动画通过分级制度被严格区别,儿童被排除在观看者之列。

还有另一类暗黑动画,专以黑暗元素吸引未成年人,在艺术和思想上都没有可取之处,更应该被严格管理。如曾经广为传播并被严厉打击的“邪典视频”。

“其实我最需要的是能够知道怎么引导她,告诉她那些她好奇的事情。”上述家长说,“而且分级很重要,各个年龄段的人都能各取所需。”在中国,成人动画和儿童动画之间的隔离墙尚未建立。

美国、日本等国的动画一般遵循电影或电视统一分级标准。在美国,《猫和老鼠》由于含有暴力情节,被定为不适合6岁以下儿童观看。《辛普森一家》由于含有暴力与性,偶有脏话和粗话,也被归为低龄儿童不宜。《蝙蝠侠》《铁臂阿童木》等有少量戏剧性暴力的动画片,7岁以上儿童才可以在父母筛选和监护下观看。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动漫输出国,日本动漫题材几乎无所不包,分级管理也甚为严苛。

日本动画片遵循1998年制定的电影分级制度,分为四级,分别以12、15和18岁年龄为界。根据年龄和作品风格,日本动漫又分为儿童、少年、少女、青年、女性和成人六类。儿童动画必须避免诱导不良倾向,违者一律删减,否则禁播。儿童动画中若有可能被模仿的危险动作,画面上要注明“好孩子请勿模仿”。

同济大学电影研究所所长杨晓林对国外动画分级做过研究,他认为,由于国内儿童动画目前占据主流,儿童观看电影行为普遍,动画分级是大势所趋,可以先真人影视一步而行。“这样可以防止在儿童动画中夹带‘少儿不宜’内容的积弊,而且便于家长择选和陪看。一般情况下,影院电影家长肯定陪看,而电视和网络动画家长不一定陪看。”杨晓林写道。

正因为此,一些经典动画片中的暗黑画面,无意中烙印成很多人的童年阴影。例如《黑猫警长之吃丈夫的螳螂》中,螳螂妻子肢解丈夫的情节,以及《魔方大厦》怪异的画风和音乐,《十二生肖》里12种动物以各种死法与妖怪同归于尽。

“这些情节或场面有的残忍,有的反人伦,有的色情暧昧,着实不适合心智尚未成型的儿童。”杨晓林表示。

儿童电影进阶之梦

2013年的“灰太狼烤羊”事件,成了喜羊羊系列的分水岭,也促进了中国儿童动画的调整。对不良倾向更谨慎的规避,促使这些动画系列脱离简单的打斗模式,开辟新的故事线。

从大电影来看,2013年及之前的喜羊羊大电影,都是以灰太狼抓小羊为主线,2014年则讲了一个个小羊们为飞马王子找回真爱的冒险故事。TV版动画尝试了更多的题材方向,例如冒险题材的《羊村守护者》,以及运动题材的《筐出胜利》和《筐出未来》。

其实,这也顺应了创作团队对于内容的主动转向。“原来就是狼抓羊、羊不让狼抓,故事模板其实比较简单。”喜羊羊系列导演黄伟明告诉《中国新闻周刊》,拍了近3000集“狼抓羊”之后,主创们不再满足于此,希望为角色赋予深度、深挖情感,花更多笔墨去塑造人物、铺垫情感,“把单元剧变成连续剧”。

在2022年回归春节档的《喜羊羊与灰太狼之筐出未来》里,动物的形象悄然发生了变化,调整后的“头身比”使得他们更接近人,而不那么卡通了。这一方面更适应篮球动作的呈现,另一方面也折射出成人向的潜在趋势。

喜羊羊打起篮球的同时,熊大和熊二则进入科幻世界,2022年的大电影《熊出没·重返地球》颇受好评。

《熊出没·重返地球》完全按照硬核科幻标准制作,用特效构建出龙卷风、海啸、地球毁灭、飞船大战、垃圾城市等恢弘场面,最复杂的十几个镜头花了三个月时间制作,每一帧要渲染20个小时。观众对视效给予了积极评价,认为超出对《熊出没》这样一个IP的期待,可以对标美国的《冰河世纪》。

喜羊羊篮球系列由于对篮球动作的精准刻画,并融入NBA球员的动作风格,竟“破次元”地在男性网民集聚的虎扑网上冲上热搜,收获“专业”的评价。《喜羊羊与灰太狼之筐出未来》的动画导演陈立进谈及制作水准时说,希望以后粉丝说自己看喜羊羊的时候,“可以更加自豪一点”。

这些儿童动画系列的更高梦想,是同时征服儿童和成人。而大电影正是这个目标的试金石,家长必须跟孩子一起在影院里坐满一个半小时。另外,那些已经长大成人的观众,如果愿意买票重温童年记忆而不感觉尴尬,也会成为重要的票房贡献者。

“很多观众长大成为年轻人,甚至有了自己的小朋友,我们会拥抱变化,希望小朋友和大朋友都喜欢。”黄伟明说,在技术上不断进步的同时,还要讲好自己的故事,“最新的作品不断出现,我们也在突破自己。”

发于2022.7.11总第1051期《中国新闻周刊》杂志

杂志标题:儿童动画:徘徊在“快乐”与“正确”之间

记者:倪伟

看到黑猫代表什么生肖2

这真是一件很遗憾的事。假如十二生肖里边有猫的话,它一定会成为最受人欢迎的属相,猫年的吉祥物也终于可以做得漂亮、可爱,让猴年、蛇年、鸡年的吉祥物设计师们从苦海当中脱身出来。

如果我是独裁君主,我会把棕熊、白熊、黑熊、猫,当然还有熊猫,加入十二生肖,替换掉那些不顺眼的动物,免得每年春节都被辣眼睛。不过,这也许不是一个很容易实现的理想吧?

为什么没有猫,最经典的解释是这样的:当初天神发出通知,要选十二只动物作为属相。动物界沸腾了,谁不想攀登荣耀的顶峰呢?作为众望所归的人选,猫不仅会入选,还会拔得头筹,这是毫无悬念的事情。但老鼠巧施奸计,把猫灌醉,然后捷足先登,取代了猫的位置。等猫在酒醒之后奔进神殿,悲哀地发现十二生肖的席位已经满了。

这是一个完满的答案,它不但解释了猫在十二生肖中的离奇缺席,还形象地阐明了“喝酒误事”的真理,不仅如此,它还顺带让我们明白:猫为什么世世代代都要和老鼠为仇。

我们真的不能小看这个故事,它已经具备了宗教性解释途径的所有原始特征。如果我们生活在蒙昧年代,这个故事完全可以衍生出一种宗教。更重要的是,它的风格虽然有点孩子气,但答案真的被它说中了——猫确实迟到了。是的,在十二生肖成型的年代,猫还不是中国人很熟悉的动物。

十二生肖原本也不是今天的样子。十二地支定型很早,但选择哪种动物去配哪个地支,一度摇摆不定。近些年的考古发现给了我们一些有趣的证据:睡虎地秦简,这是秦朝的文件,辰对应的不是龙,而是虫,“午马未羊”是“午鹿未马”。

再看张家山汉简,汉朝的文件,兔的位置是象。而在孔家坡汉简里,龙的位置是虫,兔的位置是鬼,猴的位置是玉石,狗的位置是“老火”——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东西。

我们今天的十二生肖,最早可以追溯到东汉,那么真正定型大约就在西汉和东汉之间,也就是两千年前左右。看看虫变成龙,象变成兔,简直有白云苍狗、覆雨翻云的感觉,真不知几家欢乐几家愁。

好了,言归正传,我们接着说猫咪。

猫在中国传统里一度很短暂地受过尊崇,这和“腊八”有关。

今天提起腊八,大家都知道是腊月初八,要喝腊八粥、泡腊八蒜。如果认真问一下,农历十二月为什么叫腊月呢?

“腊”(或“蜡”)原本是一种祭祀典礼的名字,因为在冬至以后举行,所以祭祀发生的那个月也叫腊月。但“腊八”原本并不指腊月初八,而是指祭祀八位神灵。《礼记》原文有“天子大腊八”,这里的语法结构和我先前讲过的“大一统”一样,是说天子特别推崇腊八祭。

腊八祭要祭祀一切神灵,最要紧的有八位,猫神就是其中之一。

为什么要祭猫神,《礼记》有解释说:“古代的君子,受过谁的恩惠就一定会报答谁。祭祀猫神,因为他吃田鼠;祭祀虎神,因为他吃野猪;祭祀河堤和水沟之神,因为他们对农耕有贡献……”

《礼记》说腊八祭是伏羲创设的,这显然没根据,是古人托古以自重的一贯作风。先秦古书里提到抓老鼠的动物,一般不说猫而说狸,“猫”这个名字应该出现得比较晚。湖南岳阳一带原先还有人姓猫,这甚至算得上一个大姓,但今天已经很罕见了。

即便猫升格为神,还受到祭祀,但我们能够发现,这完全出于实用主义考虑,把猫看成捕鼠的工具。再考虑到儒家“神道设教”的做派,我们更难相信他们祭祀猫神的真诚。而且在《礼记》的纸上谈兵之外,我们很难感到猫是一种受尊重的动物。是的,如果真的尊重猫,就应该套用康德的伦理法则,把猫看成目的,而不是工具。

这一点,古代的埃及人做到了。

许多书籍、文章谈到古埃及人对猫的崇拜,常常引述“历史之父”希罗多德的以下观察:“如果在普通家庭里,一只猫自然死去的话,这一家的所有人都要把眉毛剃掉。”断章取义是害人的,所有叠相转引的人都没看过希罗多德的原著。原著里边,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是:“如果死的是狗,这家人就要剃光头发和全身的体毛。”

只看到这一句仍然不够,等我们把上下文全部看下来,又会得出一种新的观感。那么,请你发挥想象,做一个大致的、合理的估计:古埃及人崇拜的动物大约有多少种?

马上公布答案:有多少种就崇拜多少种。

事情要从希罗多德和他的名著《历史》说起。

希罗多德号称西方“历史之父”,他写的《历史》大约对应着中国春秋时代的后半段。孔子死去的时候,希罗多德还是个孩子,只不过我们隔着两千多年遥望,倒不妨把他们看作同时代人。现在谈一谈希罗多德在埃及的见闻。

作为当时的西方世界里最见多识广的人,希罗多德对埃及的风土人情感到困惑和震惊。埃及的太多风俗都和其他地方恰恰相反,比如女人到市场上做买卖,男人在家里纺织;女人站着小便,男人却蹲着小便;儿子没有抚养双亲的义务,女儿却有;他们用脚和面,用手和泥土、拿粪便;他们吃东西是在大街上,大小便却在家里。

显然在最后一点上,希罗多德也会对我们今天的生活状态感到同样程度的吃惊。你能不能讲清楚,你是为什么会上外面的饭馆吃饭,却在家里大小便呢?希罗多德探听出了埃及人这样做的理由:“他们觉得,凡是不体面的,但不得不做的事情,应当秘密来做,如果没什么不体面的,当然可以公开来做嘛。”

埃及的动物崇拜也是很特别的。这里的野兽不多,而一切兽类,不管是家畜还是其他,都被认为是神圣的。每一种动物都被指定了看守人,他们负责喂养动物,接受人们的馈赠和祈祷。谋杀圣兽的人要被判处死刑,误杀要缴纳罚金,但如果有谁杀死了朱鹭或鹰,无论故意与否,一律处死。

这样看来,猫在全体动物当中的级别并不算高。但是,希罗多德观察到,在某种特殊的场合里,猫格外受到埃及人的重视。

这种特殊场合,就是火灾现场。

当火灾发生的时候,受灾群众表现出惊人的淡定,也不管火烧得有多旺,全都站在火场周围留心着猫的动静。如果有猫咪从人群中穿过去、跳过去,投身到大火里,埃及人就要举行盛大的哀悼。

希罗多德还说,死掉的猫会被送进神庙,做成木乃伊再入土为安。今天的考古证据完全支持他的说法,但我们还是很难想象真的会有猫咪像飞蛾那样投身烈火,这也太违背猫之常情了。

考古证据展现给我们的,是比希罗多德的记载里更有甚之的猫咪崇拜。猫被埃及人当成宠物来养,抓不抓老鼠全凭它们的喜好。在埃及人的墓穴壁画里,猫咪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经常作为主人捕猎的友好伙伴。

这就需要我们在欣赏绘画的时候,对细节有格外的关注。罗斯-玛丽和雷纳·哈根有一本书《绘画说了些什么》(What Paintings Say),副标题是“细节里的一百幅名画”,这正是我自己看画常常会用的眼光。书中介绍的第一幅画就是一幅古埃及的墓穴壁画,猫在里边占了很特殊的位置。甚至还有一本专门从绘画细节里找猫的书,作者是《艺术季刊》的编辑卡洛琳·伯格勒,书名叫做《猫:3500年艺术史中的猫咪形象》(The Cat: 3500 Years of the Cat in Art)。这两本书应该会有可观的读者吧,希望有出版社可以尽快买来版权,翻译出版。

伯格勒的《猫》是一本图文并茂的书,我们甚至可以隐去文字,把它当做一个赏心悦目的绘本来看。这才是我心目中的优秀绘本,没有小情小爱的肤浅,没有顾影自怜的矫情,只有猫,古往今来各种花色的猫,绵延成一部恢弘历史。

只不过,无论哪个民族的历史都是以悲剧为基调的,猫族的历史也不例外——时而是《黑奴吁天录》,时而是《古拉格群岛》。我们惊心动魄地读着书,时不时地耸一耸尾巴,惊叹于人类的残暴。

当古埃及的光辉消隐,基督教一统欧洲的时候,猫的地位一落千丈。我们在全部的西洋绘画史上,常常会看到优雅的马和忠诚的狗,但只要不是格外留意,就很难察觉到边边角角处还有猫的存在。

这当然算不上猫的灾难,无非是被人冷落罢了,反而被关注才是灾难。在15世纪的一幅修道院壁画上,出现了一只很容易被人看到的猫。

我们无论在印刷品上还是在手机屏幕上看这幅画,其实注意不到这只猫,但是,当我们设身处地,想象自己就是那所修道院里的一名修士,而这幅画就画在修道院食堂的墙壁上,每次吃饭都要和它面对面,它都会是你视野里唯一的风景,那时候,你的观感自然就不一样了。

画面的题材是“最后的晚餐”,这是宗教画里很常见的主题,不值得大惊小怪。基督和全部使徒都坐在一张长桌后面,面向犹大,也面向着你,犹大一个人坐在长桌前面,也就是背对着你,头顶上被褫夺了光环。就在犹大的脚边,蹲伏着一只并不起眼的灰猫,神态沉静,扭头看向画外,看着正在壁画对面吃饭的你。

这只灰猫仅仅是画面上的一个点缀,出于构图的需要,还是有什么象征涵义呢?

只要你了解那个时代的绘画风格,就会知道这绝对藏着什么深意,绝不仅仅是构图那么单纯。画面上,每一种动植物都是宗教象征的符号。如果搞不懂各种符号的准确涵义,就会像一个完全不懂江湖黑话的人上了威虎山,人生结局不容乐观。

在这幅壁画上,孔雀象征着不朽,鹧鸪象征着真理,桌上的樱桃和背景里的果树是要勾起你很刻板的回想——回想人类始祖堕落之前,伊甸园的美好模样。而所有这些符号,在构图上都占据着不很重要的位置,只有那只扭过头来,凝神盯着画外的灰猫,很容易就会和你对视起来。

你要记得这是一幅画在修道院食堂墙壁上的壁画,当修士们坐下来吃饭的时候,那只灰猫几乎就在他们的视平线上。这是我们看画册的时候最容易忽视的一点,当画面的大小变了,看画的距离和角度变了,画家想要传达的重点经常会被我们视而不见。所以我们应该尽可能地去看原画,如果没有条件的话,就要有意识地幻想出原画所在的场景。

那么,当你幻想自己就是这所修道院里的一名修士,天天在食堂里和这只灰猫面面相觑,那种感觉一定不会舒服。人们都不喜欢被一双眼睛注视,无论这是人眼、猫眼,甚至是漫画里的一双眼睛。对这个细节感兴趣的人可以翻翻丹·艾瑞里的《不诚实的诚实真相》,其中有一章专门研究被眼睛注视下所产生的微妙的心态变化。

话说回来,这种不适感一定是画家故意营造出来的。那只猫就是魔鬼的化身,犹大已经受了它的引诱,它的眼睛正在搜寻着下一个目标。你要小心提防它的窥伺,不要步了犹大的后尘啊!

1486年,也就是这幅壁画完成的仅仅六年之后,《女巫之锤》正式出版。

这是一部在西方历史上影响巨大的经典名著,使成千上万的人,还有整个猫咪界,一起为之颤抖。

《女巫之锤》顾名思义,是砸向女巫的一把铁锤。事实上,它是一部实用工具书,教你如何鉴别女巫、审判女巫、折磨女巫。这世上有太多神秘的坏事,比如年景不好,还有疾病,如果不是女巫搞的怪,难道还能怪天气和卫生条件不成!

2009年,剑桥大学出版社推出了这部神作的英译本,六百多页的一大厚本。书里有些情节似曾相识,比如接下来我要讲的这一段,这个模式是很多惊悚故事的母本:某个宁静的小镇上,一个上山砍柴的人忽然遭到三只猫的疯狂袭击,他手忙脚乱地挥舞木柴,好不容易才击退了它们。平安之后,他继续劳作了几个小时,忽然警察来逮捕他,指控他犯下严重的罪行。

砍柴人就这样被莫名其妙地关进地牢,一连好几天就这么过去了。他反复声辩自己的无辜,但没人相信他;他想问清楚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却没有人理会他。最后法官大人终于被问烦了,厉声质问他说:“你这个罪犯,死到临头还不认罪!某天某天,某个某个时间,你亲手打伤了这座城里三位受人尊重的妇女,导致她们现在还伤重不能起床!”砍柴人茫然失措了,反复确认“案发日期”,发现那正是自己被猫袭击的时候。

我就不再讲述故事的下文了,这里的重点是:猫、女人、巫术,这三者的关联成为一个经典的铁三角,牢不可破。在活字印刷术成型的仅仅一代人之后,《女巫之锤》风靡西方,开启了一场猎杀女巫的社会狂潮。一个女人是否合群,在这时候显得尤其重要,因为各色“女巫”往往是那些不太合群的、行为举止和穿着打扮有点让街坊邻居看不惯的人。

她们亲爱的邻居、同胞、政府、教会用各种残忍而正义凛然的手段审判她们,逼迫她们供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供出如何受了魔鬼的指引,还有,如何化身为猫或如何和猫发生了不正当关系。

猎巫运动于是也伴随着猎猫运动,在欧洲大地上轰轰烈烈、如火如荼。黑猫要比其他花色的同伴更惨一些,因为它们更神秘,能够完美地融入夜色。

当“正义”终于战胜“邪恶”,人们发现,生存状况反而变得更坏了!

一股穷凶极恶的势力裹挟风雷、狂飙突进,虽然并不理会人间惨剧,却为猫族打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复仇之战。

这股势力,你应该猜到了,就是一直以来饱受猫族迫害和凌辱的鼠辈。

这当然不是以德报怨的大爱,而是“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自然表现。猫被人赶尽杀绝了,老鼠的世界里就爆发了“婴儿潮”。接下来,让鼠辈们也很不情愿的是:鼠疫发生了。

如果你还记得汉朝人如何用天人感应理论应对水灾,你就很容易理解欧洲人一样用宗教哲学应对鼠疫。加缪的小说《鼠疫》虽然纯属虚构,却给我们塑造了典型化的人物形象,比如这位帕鲁纳神甫:“讲完开场白之后,神甫立即援引《圣经》里《出埃及记》有关埃及发生鼠疫的原文,接着说:‘这灾祸第一次在历史上出现是为了打击上帝的敌人。法老反对上帝的意旨,鼠疫便让他屈膝。有史以来,上帝降灾都使狂妄自大的人和不辨是非的人匍匐在他的脚下。对此你们要仔细思量。现在跪下吧!’”

人类,至少有相当一部分人类,会觉得委屈。女巫死了那么多,猫也死了那么多,邪恶势力被剿杀到这种程度,上帝难道还不满意?也许是的,不过这需要更加复杂的神学解释。

猫,尤其是黑猫,它们的魔性至今仍是西方世界里的一个顽固的文化语码。我们看一些很晚近的画作,比如伊芙琳•摩根的《爱之药》,一只黑猫蹲伏在调制药剂的女巫脚下;斯坦伦的《变形记》更画出一幅恐怖的巴黎夜景:一群黑猫在楼顶化身为女巫,纷纷骑着扫把裸身飞去。

其实早在13世纪,猫就已经沦为宗教迫害的牺牲品了。许多异教徒被指控为“猫咪崇拜”,在邪教仪式上亲吻猫的屁股。

这件事绝不像今天看上去那么可笑,因为在当时的普遍信念里,异教徒总会在秘密仪式中亲吻魔鬼的屁股,表示对魔鬼的效忠。那么毋庸置疑,猫咪就是魔鬼的化身。这绝不是乱讲,那些女巫们亲口招供——虽然是在严刑拷打之下——说自己常常参加夜幕下的聚会,与化身为黑猫的魔鬼交媾。

“性”在最后关头华丽现身,这并不会使当时的人们感到惊奇。正是“性”,而非神秘兮兮的猫咪,才是整件事情的缘起。伯高·帕特里奇的《狂欢史:从古希腊到二十世纪》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个很好的视角。

以我们常规的想法,猎巫和屠猫的历史应该属于杀戮史或荒唐史,和“狂欢”最没有关系。但这不怪帕特里奇,“狂欢”(orgy)一词在原文里正是和原始宗教有关的,我们可以想象一个半开化的部落,男男女女围着篝火,随着鼓点,在仪式的力量下近乎癫狂。

《狂欢史》这样解释猎巫运动:“在中世纪,教会最初在塑造女巫形象时,是为了解释那些淫乱现象,因为当时有些人在性欲问题上与教会并不一致。……许多关于巫术的故事都与性欲有关,比如和魔鬼同房等。梦魇也总是与性幻觉相伴随,不少钻研‘妖巫’的人,其相当部分的动机也源于性欲,比如追求服药后的幻觉。……这样,对巫术的崇拜也就产生了。”

性是洪水猛兽,是一个和谐稳定的社会里最需要严防死守的道德底线。但是,受到压抑的性总需要找一个宣泄的渠道,猎巫正好给了人们这种“狂欢”的机会。而“狂欢”总会遵循这样一个规律:群体性的迫害一旦开始,就注定一发而不可收拾。

猎巫使猫咪成为魔鬼,这在今天是很难想象的。但我们必须要有历史的代入感,要知道那个年代的猫咪并不可爱,许多娇媚的猫咪品种都出现得相当晚近,比如我见犹怜的布偶猫,是1960年才开始繁育的。

巴西诗人马里奥·金塔纳有一首小诗,很是写出了猫的神韵:

一只猫来到我正在写作的房间门口。

它停下来,犹豫了一会,继续走动。

它盯着我看。

我们互相盯着看。

直勾勾地盯着,

几乎带着惊恐!

就像是由不同的两个上帝创造出来的

两个无法沟通的孤独的物种。

猫不同于狗,总有一种若即若离、特立独行的神经质,让人类感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它们既然属于魔鬼一党,那就不但要杀,还要残酷地杀。

1233年,教皇格里高利四世签署了一项灭猫法令,那些可怜的猫儿——尤其是黑猫——和它们不幸的女主人们一起成为正义旗帜下的虐杀对象。反正,她们和它们,即便不是敌基督的,至少也是异教的。

“猫咪崇拜”是异教的,伯格勒做过一点神话谱系学的梳理,大意是说:此事源于古埃及的猫神崇拜,随着亚历山大大帝的远征,猫与猫的神话遍及欧陆,古埃及的月亮女神爱西丝和猫神伯斯塔特被人们混为一谈,继而混同于古希腊女神阿尔忒弥斯和古罗马女神戴安娜,猫也就和上述诸位女神全部有了关联,而戴安娜一度变身为猫去诱惑自己的兄弟路西法,这就定型出戴安娜与巫术的坚实关系了。

幸好世界很大,穆斯林的地界是猫咪们的王道乐土。在那里,它们照旧过着自己懒洋洋的好日子,而它们的好日子同样出于人类的宗教理由:传说穆罕默德某次要去做礼拜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爱猫正在甜甜地睡着,压住了自己的衣袖,他便小心翼翼地剪断了衣袖,静悄悄地起身做礼拜去了。这个“断袖”典故的阿拉伯版听上去如此健康而有爱,正是它奠定了穆斯林世界里的爱猫基调。

在基督教的世界里,对猫咪的宗教迫害终于尘埃落定,猫咪渐渐成为人类的宠物。但是,新的不幸接踵而来:当宗教仇恨好容易放过了它们,阶级仇恨却接过了屠刀。

猫咪到底属于哪个阶级呢?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有能力、有心情养宠物猫的,绝不是劳苦大众。

美国文化史家罗伯特·达恩顿写有一本《屠猫记》,屠猫事件只是书中的一篇,材料来源是1762年一名印刷所工人孔塔的笔记。

当时印刷所学徒工的处境只比我们熟悉的“包身工”略好一点。更加有利的条件是,印刷所规模不大,人数不多,还不能形成血汗工厂式的军事化管理,这就给反抗留下了较多的空间。反抗是悄悄进行的:孔塔伙同了另一名学徒工,半夜爬上屋顶,靠近师父和师母的卧室,学起凄厉的猫叫。于是,为了能睡个好觉,师父安排孔塔他们捕杀附近的野猫,而预谋已久的孔塔首先便偷偷谋害了师母的心肝宝贝“小灰”。

乱子必须搞大。捕杀工作卓有成效,孔塔他们便把奄奄一息的猫装进袋子,堆在庭院里,让印刷所的全体工人分别扮演卫兵、神甫和刽子手,对这些猫咪举行庄严大审,然后把它们送上绞架。

哄笑声惊动了师母,当她赶过来的时候,看到一只血淋淋的猫挂在绳套上摇荡。她不禁尖声惊叫,想到那很可能就是小灰。大家装腔作势地向她保证,这怎么可能是小灰呢,他们是如此尊重师父一家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勾当!

师父在这时候现身了,工人们的集体怠工使他火冒三丈。还是师母看懂了事情的本质,嗅出了叛乱的味道,但这样一种隐含的叛乱让她无计可施。

我们看到了孔塔那些工人对猫咪很残忍,但也要想到师父和师母对孔塔他们也很残忍。有人撰文声讨人类的残忍,说老虎为了填饱肚子,把小绵羊一口咬死也就是了,并不会折磨人家,人类的杀戮却总是伴随着虐待。

这种观点有失偏颇,事实上,动物越高等,虐杀的倾向就越强,猫捉老鼠就经常表现出虐杀行为。虐杀意味着一种学习能力,是对杀戮技巧的学习和磨炼,是真正意义上的“寓教于乐”。今天我们之所以觉得学习是一件痛苦的事,需要用毅力去坚持,这是因为我们文明化的速度太快,需要掌握的知识已经不再原始了。而在原始的生活里,如果哪个猎食者需要动用毅力才能练习捕食,早就被自然选择淘汰掉了,因为它一定竞争不过那些天生就爱学习的小伙伴。

要捕食,要更多地练习捕食,除了需要有个好胃口之外,还需要有强烈的杀戮冲动。杀戮冲动越强,生存优势就越大。人类的杀戮冲动要如何释放,这要进入文明阶段才会成为问题。我们看十字军东征的历史,在发动第一次东征之前,基督教阵营内部的王公贵族们你打我,我打你,任何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能成为开仗的理由,然而等东征的消息一到,大家马上握手言欢,在泪流满面中一致对外。杀戮的冲动总是需要宣泄,发动所谓“圣战”无非是把宣泄的出口调整到另外的方向。

天性是如此的根深蒂固,正如奔腾的江水,被文明的堤岸死死束缚着,一旦遇到一个小小的缺口,便会惊涛裂岸、一泻千里,一发而不可收拾。猎巫也好,屠猫也罢,人在天性中始终呼唤着这种群体性的“狂欢”。

一个合格的文明社会通常会把人们对“狂欢”的需求引向体育和娱乐业——我们还是不要再去杀人或杀猫了吧,何不把我们心底的原始冲动发泄在体育场和演唱会上呢,我们在看台上明明一样可以投身于集体的汪洋大海,大哭大叫,大吼大骂,甚至和“对方的”球迷、歌迷疯狂厮打。

这就像大禹治水的故事告诉我们的,只有疏导的办法才会行之有效,而那些采取封锁态度的人要么低估了人的兽性,要么高估了人的人性。尽管体育场和演唱会最是“群魔乱舞”、“丑态百出”的场所,但就让所有人的魔性与丑态都释放在这两个场所里吧。正如一座城市如果不建厕所,必然所有的街道都会变成厕所。

厕所的比喻不是我的原创,而是来自中世纪的的神学大师托马斯•阿奎那,阿奎那的原话是针对色情业而发的。作为基督教历史上两位最伟大的神学家之一,他竟然对色情业持有许多现代人都不具备的开放态度。我们不禁猜想,如果猎巫时代的人们能有这种共识的话,源于性问题的女巫恐慌是不是根本就不会发生,数以百万计的猫咪会不会得享天年,鼠疫的杀伤力会不会大打折扣?当然,我们很可能会因此看到一个荒淫无耻的社会,但至少猫咪不会对此介意的。

然而对于许多有识之士来说,堕落是比杀戮更加不能容忍的,所以体育与娱乐业理应被当做毒瘤从社会上彻底根除。

我们从词源来看,“运动”(sport)一词原本既可以解释为体育,也可以解释为娱乐,毕竟那时候体育与娱乐并没有严格的分野。更为微妙的问题是,太小范围的体育或娱乐不足以激发人们对“狂欢”的渴望,它们必须要被办成节日庆典才好。事实上,节日庆典原本就是与体育、娱乐三位一体的,这曾使一些基督教神学家大为光火。

我们可以看看德国学者沃尔夫冈•贝林格的《运动通史》,书中谈到基督教神学家德尔图良大约写于公元200年的《论游戏》一文,它“在随后的1500年中成为评判所有休闲娱乐的基础”。德尔图良有一个很深刻的理由:既然狂欢式的体育和娱乐都是伴随节日庆典而生的,也就天然带有了邪神崇拜的色彩,因为那些节日庆典无非是各式各样的偶像崇拜的仪式。

这个道理之所以对现代人而言有点陌生,主要是因为教会后来用到了更加聪明的办法,把各种流行的“邪神崇拜”赋予基督教的全新解释,然后堂而皇之地收归旗下——圣诞节就是最典型的一个例子,我们虽然无法从《新约》中找到耶稣诞生的具体日期,但至少会知道耶稣绝不是在冬天出生的。而我们,一旦从《运动通史》这部书里理解了运动的“狂欢”的一面,也就不会觉得作者还写过一部《女巫与猎巫》(坦率讲,我没读过)是什么跨界之举了。

如果我们不是群居动物,没有对集体“狂欢”的嗜血一般的深度渴求,而是像猫一样独来独往的话,那么猎巫悲剧即使发生,也注定只会是零零星星的个别事件。但事物往往有两面性,也正是超乎寻常的合群属性使我们的祖先智人在所有物种当中脱颖而出,占据了食物链的顶端。即便仅仅在动物世界里,我们也可以清晰看到协作者之于独行侠的优势所在。

好了,猫咪帝国的兴亡成败就谈到这里了。

看到黑猫代表什么生肖3

从民间到宫廷,从乡野到都市;从承载民间信仰功能,到表现民俗生活、满足审美需求,再到成伦理、助教化,由“憎”变“崇”,鼠形象经过图像的形塑真实地反映着不同历史时期、不同阶层人们的现实生活和心理诉求。如果鼠文化是一个由不同层次的力量构成的或妥协的合力结构,那么鼠画则是蕴涵了一种雅俗兼容、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对流的文化形态。

“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老鼠生性不可喜,以至于它的形象几乎很少出现在唐以前画家笔下,有记录最早的一幅鼠画《石榴猴鼠图》源自唐代的边鸾。民间则不然,鼠画题材中,老鼠的造型因颇为迎合广大民众心理而具有广泛群众基础,尤其在年画和剪纸中,夸张和拟人化的老鼠形象屡见不鲜,如“老鼠嫁女”(亦称“老鼠娶亲”)题材,在民间就广为流传。那么,老鼠的形象在人们的偏好中为何由“憎”变“崇”?作为独特的图像表现形式,这些老鼠题材的作品又折射出怎样的历史文化内涵?

想象的“老鼠世界”:“老鼠嫁女”

民间年画“老鼠嫁女”是我国绘画中出现较早的一个绘画品种,远至汉代就已有新年门上贴画的记载,沈括在其《梦溪补笔谈》中讲述吴道子为唐玄宗绘钟馗事。吴道子得玄宗褒奖:“批曰:‘……因图异状,颁显有司。岁暮驱除,可宜徧识,以祛邪魅,兼静妖氛。仍告天下,悉令知委。’”后此钟馗图像经无数画工摹榻,在民间作为门神画受到追捧。可以说,年画真实地反映着百姓的现实生活和心理诉求,是文人画和宫廷画所代表的精英文化外的另一种文化现象。

其中,“老鼠嫁女”故事一直以来是年画呈现的一个经典内容,故事流传于我国、印度、日本和东南亚一些国家。最初“老鼠嫁女”在印度梵文经典《五卷书》中仅为一篇宗教寓言性故事,清钱泳的《鼠食仙草》中则描写了完整的鼠婚场面,文末他提及:“按今邑中风俗,岁朝之夜,皆早卧不上灯,诳小儿曰:‘听老鼠做亲’,即以此也。”至近代,我国民间甚至还将正月十日至十二日作为“鼠嫁女日”,如:

(正月)十一日,夜不张灯;十二日,厨不动刀,谓之“鼠忌”。(清乾隆41年刻本陕西《临潼县志》)

(正月)十二日,名“鼠嫁女”,不炊米,谓之鼠忌,是夜家人息烛早寝。(清道光21年刻本陕西《榆林府志》)

(正月)十二日,夜不燃灯,燃则鼠啮衣。(清咸丰元年刻本陕西《澄城县志》)

(正月)十日,名“鼠嫁’”。是夜,家人熄烛早寝。十一日,夜不张灯;十二日,厨不动刀,谓之“鼠忌”。(清光绪18年刻本《新续渭南县志》)

在《中国民间故事集成》里更是收录了二十余篇来自浙江、安徽、湖南、湖北、山西、山东、云南、海南等地区的“老鼠嫁女”故事。受时间和空间的影响,这些鼠形象和情节已经融入到我国民俗语境之中而具有本土特色。

“老鼠嫁女”题材的年画数量种类颇丰,风格各异,清代主要集中在四川绵竹和夹江、天津杨柳青、潍坊杨家埠、湖南隆回和绍阳、山西新绛、福建漳州、江苏苏州等地,有些作品在迎亲队伍的前列还加入了猫的形象,赋予了地域“老鼠嫁女”年画新的内涵和表现形式。

王树村先生收集编著的《中国美术全集·绘画编·民间年画》中,“老鼠嫁女”画面大多呈现一个共点,就是一只巨猫或收受鼠女的聘礼,或把送婚的鼠辈衔在嘴里,或用爪子抓着,一副趾高气昂的得意样子。

清雍正、乾隆年间,苏州年画达到巅峰,产量达百万张以上,苏州桃花坞的版刻年画尤为精细富丽,素有“姑苏版”之称。当时,有一首边唱歌边叫卖苏州桃花坞鼠婚年画的歌谣,十分生动:

年三十夜里闹嘈嘈,老鼠做亲真热闹。

格(这)只老鼠真灵巧,扛旗打伞摇勒摇。

格(这)只老鼠真苦恼,马桶夜壶挑仔一大套;

绣花被头两三条,红漆条箱金线描;

这边还有瓷花瓶,鸡毛掸帚插仔牢。

格(这)只老鼠真正娇,坐勒轿子里厢咪咪笑;

头上盖起红头巾,身上穿起花棉袄。

吹吹打打去成亲,亲戚朋友跟仔勿勿少。

受苏州年画流行风潮波及,上海等周边地区的画铺作坊也深受影响,1860年太平天国军队攻陷苏州后,桃花坞的年画主和艺人们选择上海作为避风港,纷纷落户于上海城南的小校场。可以说,上海的小校场年画滥觞于苏州桃花坞,桃花坞人才资源的流动助力了海派年画的异军突起。《竹枝词》里曾这样描写小校场年画销售的场景:“密排争战画图张,鞍马刀枪各逞强。引得游人多注目,买归数纸慰儿郎。”当时有些小校场年画店还有专门刻印发售鼠画的,如赵一大《西洋老鼠嫁女》、久和斋《无底洞老鼠做亲》和陆新昌《新出改良西洋老鼠嫁亲女》。

《西洋老鼠嫁女》《无底洞老鼠做亲》和《新出改良西洋老鼠嫁亲女》均采用全景式构图, 《西洋老鼠嫁女》和《无底洞老鼠做亲》将“老鼠嫁女”故事与《西游记》中唐僧被鼠精摄入空山无底洞强逼成亲的传说结合,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剧情,只不过《西洋老鼠嫁女》师徒四人的位置布局好似路人在观看鼠嫁场面,仪式中的新郎、新娘、抬轿和鼓乐仪仗队皆身穿清朝服饰,浩浩荡荡地行进着。

《新出改良西洋老鼠嫁亲女》,画面传达了老鼠决定把自己最漂亮的女儿嫁给一位最有能耐者,最后选择了猫。正月初六那天,它们把鼠女打扮起来,浩浩荡荡地送亲过去。热闹有趣之余,还颇有讽喻意味,借以反映现实生活中国人对西方侵略者的憎恨与嘲讽。鲁迅先生也十分钟情于“老鼠嫁女”题材的年画,他在《狗·猫·鼠》一文中回忆:

我的床前就贴着两张花纸,一是‘八戒招赘’……别的一张‘老鼠成亲’却可爱,自新郎、新妇以至傧相、宾客、执事,没有一个不是尖腮细腿,像煞读书人的,但穿的都是红衫绿裤……那时的想看‘老鼠成亲’的仪式,却极其神往,即使像海昌蒋氏似的连拜三夜,也怕未必会看得心烦。正月十四的夜,是我不肯轻易便睡,等候牠们的仪仗从床下出来的夜。

“老鼠嫁女”故事能在各地年画中普遍流行,或许与其内容以及图像中的其他象征意义有关。从最初的崇鼠、媚鼠,到用鼠寄托生命繁衍的愿望,再到后来对辟除鼠患、祛灾纳吉的祈愿,并通过空间艺术的表现形式将童年鲁迅想看而未看到的想象的鼠婚热闹场景呈现出来,寄予了民众生活心态及思想追求。难怪解放前到山东潍坊杨家埠卖年画的小贩说:“离了老鼠娶媳妇,画不算买全。”

“使观之者变憎为玩”:宫廷与文人鼠画”

鼠画在民间艺术尤其是年画中较为普遍,但是宫廷与文人画家、甚至帝王,为何也会选择鼠作为主体形象进行绘制,他们绘制的鼠图究竟有何内涵?

目前所知,宫廷与文人画至晚于唐代已有鼠图。如:前文所述北宋《宣和画谱》著录的一幅内府收藏的边鸾(活动于唐德宗时期) 《石榴猴鼠图》是画史记载最早的鼠图。《宣和画谱》亦著录了一幅北宋徐崇嗣绘制的《茄鼠图》。南宋《画继》卷八“铭心绝品”中邓椿曾提及在文元公孙贾通判(公杰)家见到五代西蜀画家黄筌的《鼯捕鼠图》。此外,南宋李安忠也擅长画鼠,他曾任职于宣和画院,南渡后绍兴年间复职于宫廷画院。吴师道在题跋其《鼠盗果》言:

徐崇嗣尝画 《茄鼠图》,今李安忠画鼠啖荔枝,盖同一机轴。世之可画物甚多,而彼乃用意于鼠,亦异矣。使观之者变憎为玩,岂非笔墨之妙,足以移人也哉!

虽然我们仅能从后世留存的著录和题跋中获悉这些鼠画,但是“用意于鼠”且能通过精妙的笔墨“使观之者变憎为玩”,对宫廷和文人鼠画的发展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理论源于实践,同时期鼠画的理论也随艺术创作的发展而日渐精进。沈括在《梦溪笔谈》中就曾提到关于画鼠毛的问题,可见彼时老鼠与其他马、虎、牛一样,已是较为常见的绘画题材。

至元代,善画鼠者首推钱选。胡敬《西清札记》记录了钱选所作的《瓜鼠图》:囗本设色,画瓜一,蔓缀败叶,旁映小花,三鼠在其下,窃食之。款钱选舜举,印舜举。

钱选另一幅《黠鼠图》,朱彝尊后作跋赞其画工:天下最堪憎者,莫鼠若矣……康熙甲申畅月,偶集小沧浪亭西陂,放鸭翁出钱选舜举《黠鼠图》见示,叹其工绝,翁属书,苏和仲赋于后。乙酉夏,始以八分书而归之,兼欲题诗其上未果也。

此外,清鉴藏家孙承泽亦藏有元代另一位画鼠专家伯颜不花的《鼠 图》,在其撰写的《庚子销夏记》卷八中形象地描述画中“一鼠缘木窃果,惶惶畏人,宛然如生”。

除了宫廷与文人鼠画家外,明宣宗朱瞻基的画鼠技巧也堪称一绝。他曾绘有《苦瓜鼠图》,画面左下角蹲伏着的小老鼠正眼露馋光地仰头观望着悬挂的熟透苦瓜,惟妙惟肖地尽显老鼠灵动的姿态和鼠毛的真实质感。老鼠和瓜在民间皆有多子和人丁兴旺之意,《诗经》也有“绵绵瓜瓞,民之初生”之说。据《明宣宗实录》载:“(宣德二年)乙未,今上皇帝生,上之长子也”,这恰与《苦瓜鼠图》创作时间一致(画幅右上有宣宗亲题“宣德丁末,御笔戏写”),就在这一年贵妃孙氏为多年求子不得的宣宗诞下长皇子(明英宗朱祁镇),欣喜之余,宣宗翌年即废胡后改立孙氏为后。可见,宣宗绘制《苦瓜鼠图》的意涵应是庆贺自己鼠年顺利得子,也祈祷皇室人丁兴旺、国家昌盛富足。

《石渠随笔》记录了明宣宗另一幅与《苦瓜鼠图》共裱一卷的鼠画《石荔鼠图》:明宣宗写生小幅。立石上有菖蒲数叶。石下平地有金杙连索锁,一小鼠方噉荔子。荔子尚大于鼠。款楷书宣德六年御笔。赐太监吴诚中。钤武英殿宝。

这幅是宣宗赏赐给太监吴诚的,画中一灰鼠边专注偷食红荔,边警惕地盯着前方,生怕被发现。其身后墨笔绘一块寿石,上添一簇菖蒲,与被咬破壳的巨型红荔形成色彩与形体的鲜明反差,凸显灰鼠的贪婪,可谓形神兼备。与 《苦瓜鼠图》表达意涵不同的是,宣宗希望借画勉励吴诚尽心做事,多得红利(与“红荔”谐音)。

可以发现,宣宗善于捕捉老鼠灵性,从客观对象中发现审美价值,使观者忘却老鼠原本可憎的一面,这或许是宣宗鼠画创作难能可贵的地方,亦发挥了艺术 “成教化,助人伦”的功能。宣宗后,鼠的艺术形象不断活跃于文人画家笔下,清初八大山人和海派虚谷、赵之谦、任预等皆以墨笔画鼠为趣事。

更迭与传承:鼠画的发展

随着历史的变迁与更迭,旧时的传统木版鼠年画日渐式微,引起爱国人士关注,文学家、思想家鲁迅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同时,文人鼠画则不断融入近现代艺术的创作轨迹中,并演化成艺术家的个体精神情感,其中不乏有20世纪革新中国画的领袖人物徐悲鸿和“南张北齐”的白石山翁等。

鲁迅非常重视民间艺术,在其关于美术的言说中,在不少论著篇章和信笺中谈到民间年画对于绘画创作和研究工作的重要性,其中还涉及民间木版年画消亡的问题:

光绪初,吴友如据点石斋,为小说作绣像,以西法印行,全像之书,颇复腾踊,然绣梓遂愈少,仅在新年花纸与日用信笺中,保其残喘而已。及近年,则印绘花纸,且并为西法与俗工所夺,老鼠嫁女与静女拈花之图,皆渺不复见;信笺亦渐失旧型,复无新意,惟日趋于鄙倍。

这与他童年生活不无关系,当时他最感兴趣便是年画,尤其是前文所述的“老鼠嫁女”题材年画。孩提时的兴趣也直接影响了鲁迅收藏艺术作品的喜好。他的年画藏品中,有两幅“老鼠嫁女”作品,分别来自湖南邵阳滩头的木刻印年画和四川绵竹的木刻着色年画,内容极为相似,描绘母鼠生了一个俊秀女儿后,想将女儿嫁与一位无敌大英雄,找太阳、找云彩……都被拒绝了,最后嫁予猫女婿。

此外,王树村在注解鲁迅所藏的“一张贵州的花纸(新年卖给人玩的)”时说:“看它的设色法,乃是用纸版数块,各将应有某色之处镂空,压在纸上,再用某色在空处乱搽,数次而毕。”王树村认为:“贵阳是我国西南印制年画的产地之一,风格类似四川产品,内容有门神、魁星、鹰菊(英雄居上)、翠柏瑞兽(百寿)、黑猫衔鼠等,黑猫衔鼠还题有‘神猫奉玉帝赦令渐耳’字样,可见贵州年画与四川的关系。”

徐悲鸿曾作两件生肖册页,一件根据《鼠》图题“册四年冬,悲鸿居磐溪”和《狗》题款“乙酉仲冬,悲鸿写于中国美术学院”,即创作于1945年;另一件成册于丙戌始夏,即1946年5月。前者是徐悲鸿与蒋碧薇离婚当日赠予她的百幅作品中的一件。蒋碧薇曾回忆当天的情景:“徐先生到得很早,他神情颓丧,脸色苍白,手里拎着一重庆流行的粗布口袋,那里面盛着一百万块钱,和一卷不曾裱过的画,自始自终,他一直低着头,四点多钟的时候,有关人士签字盖章完毕,手续告成。”此册页纵33厘米,横35厘米,水墨设色纸本,另有赵少昂题签“徐悲鸿先生画册”并附长跋。后者是徐悲鸿赠予当年即将游学欧洲、其颇为得意的弟子张蒨英的。册页清楚地记录了创作时间和缘由:“蒨英弟游欧,索写十二幅,即以付之。丙戌始夏悲鸿。”册页纵28厘米,横37厘米,水墨设色纸本,并有齐白石亲笔题签。相比较而言,蒋碧薇版册页所绘的二只老鼠略显沉闷、工细,而张蒨英版的则更为活泼,皆为徐悲鸿难得一见的作品。

以画虾著称的齐白石,对鼠画也情有独钟,还被戏称为“鼠画家”。他一生画鼠无数,笔下的老鼠形象幽默诙谐、稚拙夸张,洋溢着对生活的热爱之情。齐白石画鼠还经常赋诗,诗画相得益彰且意味深长,耐人寻味。《群鼠图》可为其鼠画的力作之一,题识“群鼠群鼠,何多如许?何闹如何?既口齿我果,又剥我黍。烛灯残,天欲曙,严冬已换五更鼓”,内容意在影射讽刺日伪汉奸。

◎本文原载于《文汇报》(作者王韧),图源网络,图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