呴代表什么肖生肖

十二生肖中为什么没有鱼?,下面一起来看看本站小编阿V娱乐给大家精心整理的答案,希望对您有帮助

呴代表什么肖生肖1

十二生肖,是由十一种源于自然界的动物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以及传说中的龙所组成,用于记年,顺序排列为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

可是鱼作为自然界极为常见的物种,却没有入选十二生肖,这是为何?

其实中国古人对鱼具有特殊的情结,孟子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孟子将鱼比作生命,熊掌比作大义,可见鱼之分量。

庄子也曾说过:“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庄子以鱼喻人,精辟阐述了“道”通其变的观点。

《战国策》中用“食无鱼,出无车”,自嘲怀才不遇;《三国志》中刘备又言:"孤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也”,似有绝处逢生的喜悦。

当然鱼还有一项更重要功能就是食用,鱼羊为鲜,自古便有“鱼羊鲜”这道美食,说明古人在鱼的食用上已颇有造诣。

说了这么多,那为什么鱼没有入选十二生肖?

首先得从十二生肖的分类说起(这也是我认为最合理的说法):汉族生肖中的十二种动物的选择并不复杂,它与汉族人的日常生活和社会生活相接近的,是可以猜测的。十二种生肖动物,大致可将其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已被驯化的“六畜”,即牛、羊、马、猪、狗、鸡,它们是人类为了经济或其它目的而驯养的,占十二种动物的一半。“六畜”在中国的农业文化中是一个重要的概念,有着悠久的历史,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六畜兴旺”代表着家族人丁兴旺、吉祥美好。春节时人们一般都会提“六畜兴旺”,因此这六畜成为生肖是有其必然性的。第二类是野生动物中为人们所熟知的,与人的日常、社会生活有着密切关系的动物,它们是虎、兔、猴、鼠、蛇,其中有为人们所敬畏的介入人类生活的,如虎、蛇;也有为人们所厌恶、忌讳,却依赖人类生存的鼠类;更有人们所喜爱的,如兔、猴。第三类是中国人传统的象征性的吉祥物——龙,龙是中华民族的象征,是集许多动物的特性于一体的“人造物”,是人们想象中的“灵物”。龙代表富贵吉祥,是最具象征色彩的吉祥动物,因此生肖中更少不了龙的位置。从以上可以看出生肖动物的选择并不是随意的,而是有一定的涵义,人们所选择的动物都是出于不同的角度,并带有一定意义。

另外民间传说,轩辕黄帝要选十二动物担任宫廷卫士,多种动物互相争夺,才有了十二生肖,鱼生活在水里,自然没有机会啦。

其实,古今学者对十二生肖选取和排列顺序有过各种评述见解,但每种观点又难以自圆其说,但民间却有年年有余(鱼)的说法,你们12年一轮回,我年年都在,你说孰胜孰败?

呴代表什么肖生肖2

以珠弹雀赋

作者 顾起鹓(清)

讲义 张秀东

以珠弹雀赋(以“以珠弹雀,世必笑之”为韵次用)顾起鹓yuān(清)

稽妙谛于漆园,考寓言于庄子。谓贵贱之攸分,别重轻而有以。光含径寸,擎来一颗之珠;价异寻常,望重五都之市。苟投入于暗夜,尚负珍奇;讵弹雀于深林,竟同弧矢?

盖以非常之宝,首重隋珠。蛇衔池沼,蚌孕江湖。混嗤鱼目,捋笑羊须。弄可招凉,骊龙探而或似;扪能记事,瀛鸟吐而还殊。固宜锦囊护密,玉匣藏俱。受者弗挥,只恐求烦象罔;玩而难舍,肯教掷比麻姑?

至若雀则藩篱寄迹,林樾飞翰。池泉夕饮,田粒朝餐。或解知更,尚异嗽金之鸟;纵能却火,犹殊舞镜之鸾。方看脱手有丸,王孙竞逐;奚必探渊取宝,公子方弹?

而乃以至贵之珠,加至贱之雀。惟掩取之有心,致珍藏之无托。未必仁如杨宝,白玉酬偿;翻能富比韩嫣,黄金挥霍。掷去千金之质,不须韫匮而藏;抛来数仞之高,惟冀应弦即落。

是即著著不虚,双双尽毙。贯虱同能,射雕比艺。累而不坠,弄丸不异于承蜩;罗可弗张,挟弹但凭乎举袂。已觉解腰间之佩,价苦难偿;那堪弃掌上之珍,宝亡希世。

而况中鹄恒难,获禽莫必。蛤化而彼已高飞,鲛泣而我先暗失。不比白虹产处,得夸抵鹊于昆山;并殊绿豆抛时,可号猎蝇之记室。是吾宝也,空教弃若弁髦;穿我屋兮,止得任其翔逸。

是盖贵贱不知,重轻失料。买椟同嗤,投渊颇肖。匪弹铗而思深,匪弹琴而曲妙。匪弹棋以角技能,匪弹冠以期征召。枉寻直尺,顿贻明哲之讥;大往小来,难免方家之笑。庄子于是形诸论说,用当箴规。理凭事悟,道与时宜。养生而能全其生,毋见小而往也;齐物而不昧于物,愿怀才者鉴之。又岂独鱼兔得而筌蹄忘,但云化境;鲲鹏举而鸴鸠笑,始寓微辞也哉。

0以珠弹雀赋(以“以珠弹雀,世必笑之”为韵次用)顾起鹓

注释:1、以珠弹雀:用珍珠弹麻雀。比喻做事不能权衡轻重,得不偿失。《庄子让王》:“今且有人於此,以随侯之珠弹千仞之雀,世必笑之。是何也?则其所用者重,而所要者轻也。”

1、稽妙谛于漆园,考寓言于庄子。谓贵贱之攸分,别重轻而有以。光含径寸,擎来一颗之珠;价异寻常,望重五都之市。苟投入于暗夜,尚负珍奇;讵弹雀于深林,竟同弧矢?

注释:2、稽妙谛于漆园:稽:《周礼宫正》;“稽其功绪。”注:“犹考也。”妙谛:精妙之真谛。清袁枚《随园诗话补遗》卷六:“‘八千里外常扶杖,五十年来不上朝’,将杖朝二字拆开一用,便成妙諦。”漆园:古地名。战国时庄周为吏之处。其地一说今河南省商丘市北,一说今山东省菏泽市北,一说今安徽省定远县东。又或以为漆园非地名,乃庄周在蒙邑中为吏主督漆事,蒙在今商丘市北。唐蒋防《至人无梦》:“翛然碧霞客,那比漆园人。”3、考寓言于庄子:考:《广雅》:“考,问也。”《传》:“考,犹稽也。”寓言:文学作品的一种体裁。用假托的故事或自然物的拟人手法说明某个道理,常带有劝戒、教育的性质。有所寄托的话。《庄子寓言》:“寓言十九,重言十七,巵言日出,和以天倪。”陆德明释文:“寓,寄也。以人不信己,故託之他人,十言而九见信也。”庄子:《史记老子韩非列传》:“庄子者,蒙人也。名周,周尝为蒙漆园吏。”4、谓贵贱之攸分:贵贱:富贵与贫贱。指地位的尊卑。《易繫辞上》:“卑高以陈,贵贱位矣。”韩康伯注:“天尊地卑之义既列,则涉乎万物贵贱之位明矣。”指价值的高低。《管子小匡》:“料多少,计贵贱。”攸:《尔雅释言》:“攸,所也。”《易坤卦》:“君子攸行。”5、别重轻而有以:重轻:指重与轻、高与下。汉贾谊《新书六术》:“丧服称亲疏以为重轻,亲者重,疏者轻。”有以:犹有因,有道理,有规律。《诗邶风旄丘》:“何其久也?必有以也。”《史记田儋列传》:“横遂自剄,令客奉其头,从使者驰奏之高帝。高帝曰:‘嗟乎,有以也夫!起自布衣,兄弟三人更王,岂不贤乎哉!’”6、光含径寸:东晋干宝《搜神记》:隋县溠水侧,有断蛇邱。隋侯出行,见大蛇被伤,中断,疑其灵异,使人以药封之,蛇乃能走,因号其处断蛇邱。岁馀,蛇衔明珠以报之。珠盈径寸,纯白,而夜有光,明如月之照,可以烛室。故谓之隋侯珠,亦曰灵蛇珠,又曰明月珠。唐代吕颖《西域献径寸珠赋》:“价越千金,我当俯念其十产;光含径寸,吾将静照于九围。”7、擎来一颗之珠:宋代舒亶《含珠林》:“万个松杉一颗珠,老僧心手最工夫。冷光长在千峰顶,谁道人间夜月孤。”8、价异寻常:元李祁《刘纶刘琚传》:“他人不能而纶琚独能之,其必有异乎寻常者矣。”清田雯《人参应制》:“自异寻常值,何妨什袭缄。”9、望重五都之市:望重:名望大。《南齐书江谧传》:“以刘景素亲属望重,物应乐推,献诚荐子,窥窬非望。”五都之市:《汉书食货志下》:“王莽遂於长安及五都立五均官,更名长安东西市令及洛阳、邯郸、临甾、宛、成都市长皆为五均司市师。”10、苟投入于暗夜:《史记鲁仲连邹阳列传》:“臣闻明月之珠,夜光之璧,以闇投人於道路,人无不按剑相眄者。何则?无因而至前也。”11、尚负珍奇:尚负:王安石《次韵陆定远以谪往来求诗》:“济时尚负生平学,慰我空多别后文。”珍奇:珍贵而奇异。《东观汉记岑彭传》:“於是江南之珍奇食物,始流通焉。”珍贵奇异的物品。《后汉书窦融传》:“融復乞骸骨,輒赐钱帛,太官致珍奇。”12、讵弹雀于深林:弹雀:射雀。《论衡书解》:“蛢弹雀则失鷜,射鹊则失雁。”深林:茂密的树林。《荀子宥坐》:“夫芷兰生於深林,非以无人而不芳。”13、竟同弧矢:竟同:南北朝宝志《迷悟不二》:“迷时以空为色,悟即以色为空。迷悟本无差别,色空究竟还同。”弧矢:弓箭。《易繫辞下》:“弦木为弧,剡木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

2、盖以非常之宝,首重隋珠。蛇衔池沼,蚌孕江湖。混嗤鱼目,捋笑羊须。弄可招凉,骊龙探而或似;扪能记事,瀛鸟吐而还殊。固宜锦囊护密,玉匣藏俱。受者弗挥,只恐求烦象罔;玩而难舍,肯教掷比麻姑?

注释:14、盖以非常之宝:盖以:魏晋李康《运命论》:“故古之王者,盖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也。”非常之宝:《后汉书文苑列传下祢衡》:“钧天广乐,必有奇丽之观;帝室皇居,必蓄非常之宝。”15、首重隋珠:首重:《唐书李石传》:“天下之势,犹持衡然,此首重则彼尾轻矣。”隋珠:隋侯之珠。《战国策楚策四》:“宝珍隋珠不知佩兮,袆布与丝不知异兮。”16、蛇衔池沼:蛇衔:谓蛇衔珠报恩。《淮南子览冥训》“隋侯之珠”汉高诱注:“隋侯见大蛇伤断,以药傅之,后蛇于江中衔大珠以报之,因曰隋侯之珠,盖明月珠也。”池沼:池和沼。泛指池塘。汉刘向《新序杂事五》:“周文王作灵臺,及为池沼,掘地得死人之骨。”17、蚌孕江湖:蚌孕:古人以为蚌孕珠如人怀妊,并与月的盈亏有关,故称。汉扬雄《羽猎赋》:“方椎夜光之流离,剖明月之珠胎。”李善注:“明月珠,蚌子珠,为蚌所怀,故曰胎。”江湖:江河湖海。《庄子大宗师》:“泉涸,鱼相与处於陆,相呴以溼,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18、混嗤鱼目:《尚书考灵曜》:“秦失金镜,鱼目入珠。”19、捋笑羊须:南朝宋刘义庆《幽明录》:“洛中有一洞穴深不可测。有一妇人欲杀夫,谓夫曰:未曾见此穴。夫自过视之。至穴,妇推夫坠穴,至底,妇掷饭物,如欲祭之。此人当时颠坠恍惚,良久乃苏。得饭食之,气力稍强。周惶觅路,乃得一穴。匍匐从就,崎岖反侧。行数十里,穴小宽,亦有微明。遂得宽平广远之地。步行百余里,觉所践如尘,而闻粇米香,啗之芬美,过于充饥。即裹以为粮,缘穴行而食。此物既尽,复遇如泥者,味似向尘,又赍以去。所历幽远,里数难测。就明旷而食所赍尽,便入一都:郛郭修整,宫馆壮丽。台榭房宇,悉以金魄为饰。虽无日月,明逾三光。人皆长三丈,被羽衣,奏奇乐,非世所闻也。便告请求哀。长人语令前去,从命进道。凡遇如此者九处。最后所至,苦告饥馁。长人入,指中庭一大柏树,近百围,下有一羊,令跪捋羊须。初得一球,长人取之。次捋又取,后捋令啗食,即得疗饥。请问九处之名,求停不去。答曰:君命不得停,还问张华当悉。此人便复随穴而行,遂得出交郡。往还六七年间,即归洛,问华,以所得二物视之。华云:如尘者是黄河龙涎,泥是昆山下泥,九处地仙名九馆,羊为痴龙。其初一珠,食之与天地等寿,次者延年,后者充饥而已。”20、弄可招凉:晋王嘉《拾遗记燕昭王》:“昭王常怀此珠,当隆暑之月,体自轻凉,号曰‘销暑招凉之珠’也。”21、骊龙探而或似:《庄子杂篇列禦寇》:人有见宋王者,锡车十乘,以其十乘骄稚庄子。庄子曰:河上有家贫恃纬萧而食者,其子没于渊,得千金之珠。其父谓其子曰:取石来锻之!夫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渊而骊龙颔下,子能得珠者,必遭其睡也。使骊龙而寤,子尚奚微之有哉!今宋国之深,非直九重之渊也;宋王之猛,非直骊龙也;子能得车者,必遭其睡也。使宋王而寤,子为齑粉夫!22、扪能记事:五代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记事珠》:“开元中,张说 为宰相。有人惠说一珠,绀色有光,名曰记事珠。或有阙忘之事,则以手持弄此珠,便觉心神开悟,事无巨细,涣然明晓,一无所忘。”23、瀛鸟吐而还殊:晋王嘉《拾遗记》:“瀛洲...有鸟如凤,身绀翼丹,名曰“藏珠”,每鸣翔而吐珠累斛。仙人常以其珠饰仙裳,盖轻而耀于日月也。”24、固宜锦囊护密:固宜:原本应该。苏洵《管仲论》:“萧何且死,举曹参以自代。大臣之用心,固宜如此也。”锦囊:用锦制成的袋子。古人多用以藏诗稿或机密文件。《南史徐湛之传》:“以锦囊盛武帝纳衣,掷地以示上。”护密:宋张孝祥《题蔡济忠所摹御府米帖》:“流铃掷火守护密,君从何处见真迹。”古代西域国名。即《后汉书》之休密。今阿富汗东北境之瓦汉。《新唐书裴矩传》:“南道起鄯善、于闐、朱俱波、喝槃陀,亦度葱岭,涉护密、吐火罗、挹怛、忛延、漕国,至北婆罗门。”25、玉匣藏俱:玉匣:玉饰的匣子。亦指精美的匣子。南朝宋鲍照 《拟行路难》:“奉君金卮之美酒,瑇瑁玉匣之雕琴。”藏俱:宋释正觉《颂古》:“别是非,明得丧。应之心,指诸掌。往来不往来,只者俱是藏。轮王赏之有功,黄帝得之罔象。转枢机,能伎俩,明眼衲僧无卤莽。”26、受者弗挥:《周礼考工记幌氏》:“饰羔雁者以缋,受珠玉者以掬,受弓剑者以袂,饮玉爵者弗挥。”27、只恐求烦象罔:《庄子天地》:“黄帝游乎赤水之北,登乎昆崙之丘而南望,还归,遗其玄珠。使知索之而不得,使离朱索之而不得,使吃诟索之而不得也。乃使象罔,象罔得之。”一本作“罔象”。王先谦集解引宣颖曰:似有象而实无,盖无心之谓。28、玩而难舍:明末清初黄宗羲《读上蔡语录》:“...要使胸中自廓然,世间何物更难舍。而吾平生玩物心,扰扰无殊于野马...”29、肯教掷比麻姑:晋葛洪《神仙传麻姑》:“姑欲见蔡经母及妇侄,时弟妇新产数十日,麻姑望见乃知之,曰:‘噫!且止勿前。’即求少许米,得米便撒之掷地,视其米,皆成真珠矣。”

3、至若雀则藩篱寄迹,林樾飞翰。池泉夕饮,田粒朝餐。或解知更,尚异嗽金之鸟;纵能却火,犹殊舞镜之鸾。方看脱手有丸,王孙竞逐;奚必探渊取宝,公子方弹?

注释:30、至若雀则藩篱寄迹:藩篱:指用竹木编成的篱笆或栅栏。《国语吴语》:“孤用亲听命於藩篱之外。”韦昭注:“藩篱,壁落。”寄迹:犹言暂时托身,借住。晋陶潜《命子》:“寄迹风云,冥兹愠喜。”31、林樾飞翰:林樾:林木,林间隙地。唐皮日休《桃花坞》:“夤缘度南岭,尽日寄林樾。”飞翰:指飞鸟。晋陆机《拟古》:“思驾归鸿羽,比翼双飞翰。”32、池泉夕饮:汉刘桢《青雀诗翩翩野青雀栖宿茨棘藩》:“朝食平田粒,夕饮曲池泉。”33、田粒朝餐:田粒:宋邹浩《次韵慎微雪》:“有田皆玉粒,无树不琼花。”朝餐:早饭,吃早饭。晋郭泰机《答傅咸》:“况復已朝餐,曷由知我飢。”34、或解知更:鸟名。五代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知更雀》:“裴耀卿常养一雀,每夜至初更时有声,至五更则急鸣,耀卿呼为知更雀。”35、尚异嗽金之鸟:晋王嘉《拾遗记魏》:“明帝即位二年,起灵禽之园,远方国所献异鸟殊兽皆畜此园也。昆明国贡嗽金鸟,国人云:‘其地去燃州九千里,出此鸟,形如雀而色黄,羽毛柔密,常翱翔海上,罗者得之,以为至祥...’帝得此鸟,畜於灵禽之园,飴以真珠,饮以龟脑,鸟常吐金屑如粟,铸之可以为器。”36、纵能却火:唐苏鹗《杜阳杂编》卷上:“顺宗皇帝即位岁,拘弭国贡却火雀、履水珠、常坚冰、变昼草。其却火雀纯黑,大小似燕,其声清亮,殆不类寻常禽。鸟置於火中,火自散云。上嘉其异,遂盛於水精笼,悬於寝殿,夜则宫人持蜡炬以烧之,终不能损其毛羽。”37、犹殊舞镜之鸾:南朝宋范泰《鸾鸟诗序》:昔罽宾王结罝峻祁之山,获一鸾鸟。王甚爱之,欲其鸣而不能致也。乃饰以金樊,飨以珍羞,对之愈戚,三年不鸣。其夫人曰:尝闻鸟见其类而后鸣,何不悬镜以映之。王从其言。鸾睹形感契,慨然悲鸣,哀响中霄,一奋而绝。嗟乎兹禽,何情之深。昔钟子破琴于伯牙,匠石韬斤于郢人,盖悲妙赏之不存,慨神质于当年耳。矧乃一举而殒其身者哉,悲夫。乃为诗曰:神鸾栖高梧,爰翔霄汉际。轩翼飏轻风,清响中天厉。外患难预谋,高罗掩逸势。明镜悬高堂,顾影悲同契。一激九霄音,响流形已毙。38、方看脱手有丸:宋叶梦得《石林诗话》卷下:“古今论诗者多矣,吾独爱汤惠休称谢灵运为‘初日芙渠’、沈约称王筠为‘弹丸脱手’两语最当人意...弹丸脱手虽是输写便利,动无留碍,然其精圆快速,发之在手,筠亦未能尽也。”39、王孙竞逐:王孙:旧时对人的尊称。《史记淮阴侯列传》:“吾哀王孙而进食,岂望报乎?”司马贞索隐引刘德曰:“秦末多失国,言王孙、公子,尊之也。”竞逐:竞争追逐。《汉书游侠传序》:“外戚大臣魏其武安之属,竞逐於京师。”40、奚必探渊取宝:见注第二十一条。41、公子方弹:宋葛立方《韵语阳秋》卷十五:“乐天有《五弦弹》诗云:‘赵璧知君入骨爱,五絃一一为君调。’又云:‘惟忧赵璧白髮生,老死人间无此声。’想其搊弹之妙,冠古絶今。”

4、而乃以至贵之珠,加至贱之雀。惟掩取之有心,致珍藏之无托。未必仁如杨宝,白玉酬偿;翻能富比韩嫣,黄金挥霍。掷去千金之质,不须韫匮而藏;抛来数仞之高,惟冀应弦即落。

注释:42、而乃以至贵之珠:《庄子在宥》:“出入六合,游乎九州。独往独来,是谓独有。独有之人,是谓至贵。”43、加至贱之雀:加:施加,强加。《论语先进》: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至贱:唐韦应物《杂体》:“岂非至贱物,一奏升天阶。”44、惟掩取之有心:掩取:乘其不意而夺取或捕捉。《后汉书酷吏传黄昌》:“后乃密遣亲客,至门下贼曹家,掩取得之。”有心:谓怀有某种意念或想法。《诗小雅巧言》:“他人有心,予忖度之。”45、致珍藏之无托:珍藏:珍贵的收藏物。汉班固《西都赋》:“陆海珍藏,蓝田美玉。”无托:隋末唐初孔德绍《王泽岭遭洪水》:“木梗诚无托,芦灰岂暇求。”46、未必仁如杨宝:《搜神记》:汉时,弘农杨宝,年九岁时。至华阴山北,见一黄雀,为鸱枭所搏,坠于树下,为蝼蚁所困。宝见,悯之,取归置巾箱中,食以黄花,百馀日,毛羽成,朝去,暮还。一夕,三更,宝读书未卧,有黄衣童子,向宝再拜曰:我西王母使者,使蓬莱,不慎,为鸱枭所搏。君仁爱,见拯,实感盛德。乃以白环四枚与宝曰:令君子孙洁白,位登三事,当如此环。47、白玉酬偿:白玉:白色的玉。亦指白璧。《礼记月令》:“孟秋之月衣白衣,服白玉。”《九歌湘夫人》:“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芳。”酬偿:报偿,偿还。唐元稹《旱灾自咎贻七县宰》:“还填折粟税,酬偿貰麦邻。”48、翻能富比韩嫣:翻能:魏晋郭璞《比翼鸟赞》:“延颈离鸣,翻能合翮。”韩嫣:西汉韩人,字王孙。韩颓当庶孙。能骑射,善佞。武帝为胶东王时,与嫣学书相爱。及帝即位,欲攻伐匈奴,嫣先习兵,故益尊贵,官至上大夫,常与帝共卧起。出入永巷不禁。后以奸闻,太后怒,赐死。《西京杂记》:韩嫣好弹,常以金为丸,所失者日有十馀。长安为之语曰:苦饥寒。逐金丸。京师儿童,每闻嫣出弹,辄随之,望丸之所落,辄拾焉。49、黄金挥霍:黄金:金属名。赤黄色,质柔软,延展性大。为贵重金属,多用来制造货币、装饰品等。《易噬嗑》:“六五:噬乾肉,得黄金。”高亨注:“噬乾肉得黄金,盖有人置黄金粒于乾肉之中,以谋害食者,食者以齿嚼之,而发现黄金粒也。”挥霍:豪奢,任意浪费财物。唐李肇《唐国史补》卷中:“会冬至,需家致宴挥霍。”50、掷去千金之质:《晋书何无忌传》:“刘毅家无儋石之储,摴蒲一掷百万。”唐吴象之《少年行》:“一掷千金浑是胆,家无四壁不知贫。”51、不须韫匮而藏:《论语子罕》:子贡曰:“有美玉于斯,韫匮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52、抛来数仞之高:抛来:白居易《埇桥旧业》:“别业埇城北,抛来二十春。”数仞高:《论语子张》:“子贡曰:‘夫子之墙数仞,不得其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得其门者或寡矣。’”53、惟冀应弦即落:惟冀:欧阳修《答资政邵谏议见寄》:“欲知归计久迁延,三十篇诗二十年。受宠不思身报效,乞骸惟冀上哀怜。相如旧苦中痟渴,陶令犹能一醉眠。材薄力殚难勉强,岂同高士爱林泉。”应弦即落:《南史萧确传》:“后从景仰见飞鸢,群贼争射不中,确射之应弦即落。”

5、是即著著不虚,双双尽毙。贯虱同能,射雕比艺。累而不坠,弄丸不异于承蜩;罗可弗张,挟弹但凭乎举袂。已觉解腰间之佩,价苦难偿;那堪弃掌上之珍,宝亡希世。

注释:54、是即著著不虚:是即:犹是则,虽则。宋晁端礼《少年游》:“是即自古常言道,色须是艰难。”著著:宋释崇岳《示惠文伯宣义》:“见色分明便见心,此心非我亦非人。临机不用从它觅,信手拈来著著新。”不虚:《魏书永昌王健传》:“车驾还...蠕蠕万骑追之。健与数十骑击之,矢不虚发,所中皆应弦而毙。”55、双双尽毙:《战国策齐策三》:“韩子卢者,天下之疾犬也;东郭逡者,海内之狡兔也。韩子卢逐东郭逡,环山者三,腾山者五,兔极于前,犬废于后,犬兔俱罢,各死其处。田父见之,无劳倦之苦而擅其功。”56、贯虱同能:贯虱:《列子汤问》:“纪昌者,又学射於飞衞...昌以氂悬虱於牖,南面而望之,旬日之间,浸大也;三年之后,如车轮焉,以覩餘物,皆丘山也。乃以燕角之弧,朔蓬之簳射之,贯虱之心而悬不絶。”同能:品行相同,才能相等。《汉书食货志上》:“诸侯岁贡少学之异者於天子,学于大学,命曰造士。行同能偶,则别之以射,然后爵命焉。”57、射雕比艺:射雕:《史记李将军列传》:“中贵人将骑数十纵,见匈奴三人,与战,三人还射,伤中贵人,杀其骑且尽。中贵人走广,广曰:‘是必射雕者也。’”裴駰集解引文颖曰:“雕,鸟也,故使善射者射也。”比:等同。司马迁《史记报任安书》:“刑余之人,无所比数。”艺:技能,才能。《论语雍也》:“求也艺,于从政乎何有?”58、累而不坠:《庄子达生》:仲尼适楚,出于林中,见佝偻者承蜩,犹掇之也。仲尼曰:“子巧乎!有道邪?”曰:“我有道也。五六月累丸二而不坠,则失者锱铢;累三而不坠,则失者十一;累五而不坠,犹掇之也。吾处身也,若厥株拘;吾执臂也,若槁木之枝;虽天地之大,万物之多,而唯蜩翼之知。吾不反不侧,不以万物易蜩之翼,何为而不!”孔子顾谓弟子曰:“用志不分,乃凝于神,其痀偻丈人之谓乎!”59、弄丸不异于承蜩:弄丸:古代的一种技艺,两手上下抛接好多个弹丸,不使落地。《庄子徐无鬼》:“昔市南宜僚弄丸,而两家之难解。”承蜩:以竿取蝉。60、罗可弗张:张罗:张设罗网以捕鸟兽。《战国策东周策》:“譬之如张罗者,张於无鸟之所,则终日无所得矣。”61、挟弹但凭乎举袂:挟弹:《晋书潘岳列传》:“岳美姿仪,辞藻绝丽,尤善为哀诔之文。少时常挟弹出洛阳道,妇人遇之者,皆连手萦绕,投之以果,遂满车而归。”举袂:《战国策齐策一》:“临淄之途车毂击,人肩摩,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62、已觉解腰间之佩:解佩:解下佩带的饰物。汉刘向《列仙传江妃二女》:“江妃二女者,不知何所人也,出游於江汉之湄,逢郑交甫,见而悦之,不知其神人也,谓其僕曰:‘我欲下请其佩。’...遂手解佩与交甫。”腰佩:古代系在腰间以别官阶的一种佩件。唐元稹《王仲舒等加阶诰》:“盖门户有棨戟之荣,腰佩有龟緺之异也。”63、价苦难偿:宋韩琦《次韵答相州张宗益工部》:“处暗频惊掷夜光,千金高价恨难偿。”64、那堪弃掌上之珍:那堪:怎堪,怎能禁受。唐李端《溪行遇雨寄柳中庸》:“那堪两处宿,共听一声猿。”掌上之珍:犹掌上明珠。元无名氏《小尉迟》第四折:“当日分离,痛煞煞生抛掌上珍;今朝廝认,笑吟吟还猜做梦中人。”65、宝亡希世:亡宝:清王士禛《香祖笔记磨石亡宝》:江宁有西域贾胡。见人家几上一石,欲买之。凡数至,主人故高其值,未售也。一日,重磨洗,冀增其价。明日贾胡来,惊叹曰:“此至宝,惜无所用矣。石列十二孔,按十二时辰,每交一时,辄有红蟢子布网其上;后网成,前网即消, 乃天然日晷也。今蟢子磨损,何所用之?”不顾而去。希世宝:世所罕有。汉王延寿《鲁灵光殿赋》:“邈希世而特出,羌瓌譎而鸿纷。”汉王粲《马瑙勒赋》:“游大国以广观,览希世之伟宝。总众材而课美,信莫臧于玛瑙。”

6、而况中鹄恒难,获禽莫必。蛤化而彼已高飞,鲛泣而我先暗失。不比白虹产处,得夸抵鹊于昆山;并殊绿豆抛时,可号猎蝇之记室。是吾宝也,空教弃若弁髦;穿我屋兮,止得任其翔逸。

注释:66、而况中鹄恒难:中鹄:射中靶子。唐张茔《逸句》:“一箭不中鵠,五湖归钓鱼。”《周礼天官司裘》王大射,则共虎侯豹侯,设其鹄。《郑司农云》鹄,鹄毛也。四尺曰鹄,谓之鹄者,取名于鳱鹄。鹄小鸟难中,是以中之谓隽。一说鹄,鸟之大者,有力飞远,故正鹄取此。《礼射仪》循声而发,不失正鹄。恒难:《论语述而》:子曰:“善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有恒者,斯可矣。亡而为有,虚而为盈,约而为泰,难乎有恒矣。”67、获禽莫必:获禽:《左传襄公三十一年》:“譬如田猎,射御贯,则能获禽。”莫必:《荀子议兵》:“杀戮无时,臣下懔然莫必其命。”68、蛤化而彼已高飞:蛤化:《礼记月令》:“季秋之月,鸿雁来宾,雀入大水为蛤。”孔颖达疏:“大水,海也。按《国语》云:‘雀入于海为蛤’。故知大水是海也。”明张岱《大易用序》:“雉入大水为蜃,雀入大水为蛤,燕与蟹入山溪而为石,变飞动而为潜植,此不善变者也。”高飞:高高飞翔。《诗小雅菀柳》:“有鸟高飞,亦傅于天。”69、鲛泣而我先暗失:鲛泣:《述异记》:“南海出鲛绡纱,泉室潜织。一名龙纱,其价百馀金。以为服,入水不濡。”《博物志异人》:“南海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绩织,其眼泣则能出珠。”暗失:唐刘希夷《从军行》:“严城昼不开,伏兵暗相失。”70、不比白虹产处:白虹:日月周围的白色晕圈。《周礼春官眡祲》“七曰弥”汉郑玄注:“弥者,白虹弥天也。”昆山夕霞:南朝梁何逊《七召》:“涧采兮危实,苑拔兮回花,听弱水之晨浪,望昆山之夕霞。”71、得夸抵鹊于昆山:汉桓宽《盐铁论崇礼》:“南越以孔雀珥门户,昆山之旁以玉璞抵鸟鹊。”北齐刘昼《新论辩施》:“昆山之下,以玉抵乌;彭蠡之滨,以鱼食犬,而人不爱者,非性轻财,所丰故也。”72、并殊绿豆抛时:唐段成式《酉阳杂俎》续集卷四:“予未亏齿时,尝闻亲故说:‘张芬中丞在韦南康皋幕中,有一客于宴席上以筹椀中绿豆击蝇,十不失一,一坐惊笑。芬曰:‘无费吾豆。’遂指起蝇,拈其后脚,略无脱者。又能拳上倒椀,走十间地不落。《朝野佥载》云:‘伪周藤州录事参军袁思中,平之子,能于刀子锋杪倒筯。挥蝇起,拈其后脚,百不失一。’”73、可号猎蝇之记室:唐冯贽《云仙杂记》卷三:“卢记室多作脯腊,夏则委人於十步内,扇上涂餳以扑蝇脯,以青纱障隔尘土,时人呼为‘猎蝇记室’。”74、是吾宝也:《左传僖公二年》:晋荀息请以屈产之乘与垂棘之璧,假道于虞以伐虢。公曰:“是吾宝也。”对曰:“若得道于虞,犹外府也。”公曰:“宫之奇存焉。”对曰:“宫之奇之为人也,懦而不能强谏,且少长于君,君昵之,虽谏,将不听。”75、空教弃若弁髦:空教:南北朝沈约《初春诗》:“无事逐梅花,空教信杨柳。”弃若弁髦:弁,黑色布帽;髦,童子眉际垂发。古代男子行冠礼,先加缁布冠,次加皮弁,后加爵弁,三加后,即弃缁布冠不用,并剃去垂髦,理发为髻。因以“弁髦”喻弃置无用之物。《左传昭公九年》:“文武成康之建母弟,以蕃屏周,亦其废队是为,岂如弁髦而因以敝之?”76、穿我屋兮:《诗召南行露》:“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77、止得任其翔逸:止得:《襄阳记》:“黄承彦者,高爽开列,为沔南名士。谓诸葛孔明曰:‘闻君择妇,身有丑女,黄头黑色,而才堪相配。’孔明许,即载送之,时人以为笑乐。乡里为之谚曰:‘莫作孔明择妇,止得阿承丑女。’”翔逸:犹飞翔。晋张华《太康六年三月三日后园会诗》:“禽鸟翔逸,卉木滋荣。”

7、是盖贵贱不知,重轻失料。买椟同嗤,投渊颇肖。匪弹铗而思深,匪弹琴而曲妙。匪弹棋以角技能,匪弹冠以期征召。枉寻直尺,顿贻明哲之讥;大往小来,难免方家之笑。

注释:78、是盖贵贱不知:《管子任法》:“不知亲疏、远近、贵贱、美恶,以度量断之。”79、重轻失料:宋苏舜钦《论宣借宅事》:“若列行陈之家与伎术之辈,均用此赏,臣窃恐轻重失宜矣。”重轻:指重与轻、高与下。贾谊《新书六术》:“丧服称亲疏以为重轻,亲者重,疏者轻。”失料:明王世贞《寄梁公实时病告南海》:“已闻凤歌失自料,况乃鸿断转伤神。”80、买椟同嗤:买椟:《韩非子外储说左上》:“楚人有卖其珠於郑者,为木兰之柜,薰以桂椒,缀以珠玉,饰以玫瑰,辑以羽翠,郑人买其櫝而还其珠,此可谓善卖櫝矣,未可谓善鬻珠也。”同嗤:南宋范成大《羑里城》:“陵谷迁移尚故墟,天盈商罪未蠲除。古今行客同嗤骂,何止三篇泰誓书。”81、投渊颇肖:投渊:《淮南子》:“若然者,藏金于山,藏珠于渊,不利货财,不近富贵。”《庄子让王》:“舜以天下让其友北人无择,北人无择曰:‘异哉后之为人也,居於畎亩之中而游尧之门!不若是而已,又欲以其辱行漫我,吾羞见之。’因自投清泠之渊。”颇肖:宋释正觉《与李居士》:“无心颇肖云为润,有照浑如月破昏。”82、匪弹铗而思深:弹铗:铗,剑把。《战国策齐策四》:“齐人有冯諼者,贫乏不能自存,使人属孟尝君,愿寄食门下。孟尝君曰:‘客何好?’曰:‘客无好也。’曰:‘客何能?’曰:‘客无能也。’孟尝君笑而受之曰:‘诺。’左右以君贱之也,食以草具。居有顷,倚柱弹其剑,歌曰:‘长鋏归来乎!食无鱼。’左右以告。孟尝君曰:‘食之,比门下之客。’居有顷,復弹其鋏,歌曰:‘长鋏归来乎!出无车。’左右皆笑之,以告。孟尝君曰:‘为之驾,比门下之车客。’於是乘其车,揭其剑,过其友曰:‘孟尝君客我。’后有顷,復弹其剑鋏,歌曰:‘长鋏归来乎!无以为家。左右皆恶之,以为贪而不知足。’孟尝君问:‘冯公有亲乎?’对曰:‘有老母。’孟尝君使人给其食用,无使乏。於是冯諼不復歌。”思深:唐杜牧《秋梦》:“残梦夜魂断,美人边思深。”83、匪弹琴而曲妙:弹琴:《吕氏春秋》:“宓子贱治单父,弹鸣琴,身不下堂而单父治。巫马期以星出,以星入,日夜不居,以身亲之,而单父亦治。巫马期问其故于宓子。宓子曰:‘我之谓任人,子之谓任力。任力者故劳,任人者故逸。’宓子则君子矣,逸四肢,全耳目,平心气,而百官以治义矣,任其数而已矣。巫马期则不然,弊生事精,劳手足,烦教诏,虽治犹未至也。”曲妙:晋陆机《文赋序》:“故作《文赋》以述先士之盛藻,因论作文之利害所由,他日殆可谓曲尽其妙。”84、匪弹棋以角技能:弹棋:古代博戏之一。汉代刘歆《西京杂记》卷二:“成帝好蹴鞠,群臣以蹴鞠为劳体,非至尊所宜。帝曰:‘朕好之,可择似而不劳者奏之。’家君作弹棋以献。帝大悦。”李贤注引《艺经》曰:“弹棋,两人对局,白黑棋各六枚,先列棋相当,更先弹之。其局以石为之。”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巧艺》:“弹棋始自魏宫内用妆奁戏。 文帝 于此戏特妙,用手巾角拂之,无不中。有客自云能,帝使为之,客著葛巾角,低头拂棋,妙踰于帝。”技能:技艺才能。《管子形势解》:“明主犹造父也,善治其民,度量其力,审其技能,故立功而民不困伤。”85、匪弹冠以期征召:弹冠:《汉书王吉传》:“吉与贡禹为友,世称‘王阳在位,贡公弹冠’。言其取舍同也。”谓贡禹与王吉友善,见其在位,亦愿为官。宋孙光宪 《北梦琐言》卷七:“唐襄阳孟浩然,与 李太白交游。玄宗徵李入翰林。孟以故人之分,有弹冠之望,久无消息,乃入京謁之。”征召:征求召集。南朝梁陶弘景《周氏冥通记》卷一:“今所以相徵召者,一以助事佐事,二以受业治身。”86、枉寻直尺:《孟子滕文公》下:“陈代曰:‘不见诸侯,宜若小然;今一见之,大则以王,小则以霸。且《志》曰:‘枉尺而直寻,宜若可为也。’孟子曰:‘...夫枉尺而直寻者,以利言也。如以利,则枉寻直尺而利,亦可为与?...枉己者,未有能直人者也。’”87、顿贻明哲之讥:南朝宋范晔《后汉书张衡传》:“枉尺直寻,议者讥之,盈欲亏志,孰云非羞?”88、大往小来:《周易否》:“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贞,大往小来。”89、难免方家之笑:《庄子秋水》:于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顺流而东行,至于北海,东面而视,不见水端。于是焉河伯始旋其面目,望洋向若而叹曰:“野语有之曰:‘闻道百,以为莫若己也。’我之谓也。且夫我尝闻少仲尼之闻而轻伯夷之义者,始吾弗信。今我睹子之难穷也,吾非至于子之门则殆矣,吾长见笑于大方之家。”

8、庄子于是形诸论说,用当箴规。理凭事悟,道与时宜。养生而能全其生,毋见小而往也;齐物而不昧于物,愿怀才者鉴之。又岂独鱼兔得而筌蹄忘,但云化境;鲲鹏举而鸴鸠笑,始寓微辞也哉。

8、庄子于是形诸论说,用当箴规。理凭事悟,道与时宜。养生而能全其生,毋见小而往也;齐物而不昧于物,愿怀才者鉴之。又岂独鱼兔得而筌蹄忘,但云化境;鲲鹏举而鸴鸠笑,始寓微辞也哉。

注释:90、庄子于是形诸论说:形诸:《正韵》:“形,现也。”《大学》:“此谓诚于中,形于外。”《孟子告子下》“有诸内,必形诸外。”论说:议论评说。《礼记文王世子》:“大司成论説在东序。”郑玄注:“论説,课其义之深浅,才能优劣。”91、用当箴规:当:《唐韵》《集韵》《韵会》《正韵》丁浪切,党去声。事理合宜也。《礼乐记》:“古者天地顺而四时当。”当作,算是。《战国策齐策四》:“安步以当车。”箴规:劝戒规谏。汉王符《潜夫论明闇》:“过在於不纳卿士之箴规,不受民氓之謡言。”三国魏何晏《景福殿赋》:“图象古昔,以当箴规。”92、理凭事悟:《楞严经》:“理可顿悟,事须渐修。”93、道与时宜:汉扬雄《太玄经太玄莹》:“夫道有因有循,有革有化。因而循之,与道神之。革而化之,与时宜之。”94、养生而能全其生:养生:摄养身心使长寿。《庄子养生主》:“文惠君曰:‘善哉!吾闻庖丁之言,得养生焉。’”陆游《斋居纪事》:“食罢,行五十七步,然后解襟褫带,低枕少卧,此养生最急事也。”能全其生:宋代京图《滴天髓》:“有水之土,能全其生。”全生:保全天性,顺其自然。也指保全天性之道。《庄子养生主》:“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95、毋见小而往也:《周易贲》:“亨。小利有攸往。”《三国演义》:操笑曰:“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96、齐物而不昧于物:齐物:春秋战国时老庄学派的一种哲学思想。认为宇宙间一切事物,如生死寿夭,是非得失,物我有无,都应当同等看待。这一思想,集中反映在庄子《齐物论》中。晋刘琨《答卢谌诗一首并书》:“远慕老庄之齐物,近嘉阮生之放旷。”不昧于物:《楚辞渔父》:“渔父曰:‘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世人皆浊,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歌其酾?何故深思高举,自令放为?’”97、愿怀才者鉴之:怀才:怀抱才能,具有才能。汉李陵《答苏武书》:“卒使怀才受谤,能不得展。”鉴之:唐杜牧《阿房宫赋》:“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98、又岂独鱼兔得而筌蹄忘:筌,捕鱼竹器;蹄,捕兔网。《庄子外物》:“筌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筌;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99、但云化境:但云:宋胡仲参《萧山望城中遗》:“但云星犯月,不料火为灾。”化境:佛家指佛教化的境界。《华严经疏》卷六:“佛境界有二:一,如如法性,是佛证境;二,十方国土,是佛化境。”自然精妙的境界,最高的境界。多指艺术修养。清王士禛《香祖笔记》卷八:“捨筏登岸,禪家以为悟境,诗家以为化境,诗禪一致,等无差别。”100、鲲鹏举而鸴鸠笑:《庄子内篇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为鯤。鯤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蜩与鸴鸠笑之曰:“我决起而飞,抢榆枋而止,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101、始寓微辞也哉:始寓:元魏初《杂言送刘乐二公》:“因君作别一大笑,始信寓说未易齐鹏鸠。”微辞:委婉而隐含讽谕的言辞,隐晦的批评。《公羊传定公元年》:“定哀多微辞。”孔广森通义:“微辞者,意有所託而辞不显,唯察其微者,乃能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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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倅

  有某倅【副官】赴广州任职,在去往广州的路上遇到大风,傍晚泊船于道士洑的一个偏僻港口。苦于船中颠簸,于是登岸散步。时值秋季,一路的菊花引人注目,不觉走远了。走过一片树林,在数箭之地外见到灯光荧荧。走近一看,原来是茅屋数间,围着篱笆,篱内有一棵老树,树下六个人正席地饮酒,见到来客后匆忙起来让座,十分诚恳热情。某倅原本就喜欢杯中物【酒】,就一点也不推辞地入座了。座中有一老翁、一个宽额青年;还有三个女子,一人着藕色衣、一人穿绿衣、一人穿浅红色的衣服,都已及笄;还有一位书生,年纪大约五十多岁,人很文雅,说是本地的主人。众人问某倅从哪里来,某倅说自己是去赴任,并说了家族的一些情况。众人都表示敬意道:“真是贵人,请您这样小酌真是不敬。”某倅说:“我踪迹不定,能与诸位相遇实在是缘分。王前于士,不以为降。更何况我这区区小倅呢。明日我当委屈诸位来我船上草酌,以表心意。”那中年书生说:“确实如你指教,诸位不要被礼仪拘束。诸位的事,除了贵人都没得商量。”众人起初面有惨色,听了这番话,无不高兴。于是一起欢饮。某倅也问起众人的屋居姓氏。书生代答道:“那位老翁姓余,青年姓骆,三位姑娘姓方,是堂姊妹,他们都是广州人,我自己姓庄,是个庠生【秀才】。”某倅便对各人说了些客套话应酬。

  正喝得尽兴的时候,老翁忽然悲凉地说:“老朽幼年在学堂时,最喜欢读《瘗旅文》【王阳明写的一篇祭悼一个死在路上的小吏及其儿子仆人的祭文】,别人都认为我的喜好不吉利。现在孤行数千里之外,漂泊无依。《瘗旅文》中的吏目尚且还有一子一仆相陪,比起老朽真是天渊之别。”青年和三个女子听了,都唏嘘落泪。书生举起一觥【酒杯】,说:“佳客在前,不好好喝酒,只知道絮絮叨叨,徒乱人心,怎么不担心佳客寡欢无趣呢?何况说过有事可以商量,何必作楚囚对泣呢【楚囚对泣:楚国郧邑的长官钟仪,随楚军攻打郑国,兵败被俘,郑国又把他送到晋国关押,被囚期间,钟仪想到楚国的战败,怀念故国家乡,不禁潸然泪下】!”五人很惭愧,恭敬地应答表示受罚。三位女子轮流向某倅敬酒,并提出唱歌助酒。某倅要离席,书生按住他坐下,并且说:“她们都是出自真心,贵人何必辜负她们的诚意呢?”某倅没有办法,因此又斟满酒杯。书生鼓掌打着拍子,青年嘬口发出笛箫声,清脆逼真。红衣女子咳了两声,唱到:

“夜深枫露凉,蟋蟀吟秋草。空江孤月明,魂迷故园道。”

声音轻锐凄恻,听者无不酸鼻。书生皱眉说:“一人向着隅哭,满座不乐。满座向隅而哭,还怎么叫一人愉快呢?希望玉姑不要唱这样的歌了,以致主客都很丧气。”青年说:“玉姑愁绪乱纷,哪还有欢歌给客人唱?我不揣冒昧,试代她一唱。”于是举起一杯酒,高歌敬某倅:

“滚滚江上涛,溶溶沙际月。渺渺雁惊秋,迢迢乡梦绝。”

其声烈烈,如鸮鸟【猫头鹰】叫。满座都笑了起来。某倅唯独欣赏他的音节。

  老翁这时说道:“不要因为嬉戏,反而妨碍了正经事。刚才庄先生说只有贵人能解决大家的事,做什么隐忍而不赶快商榷呢?”书生笑道:“终究是老年人,即使日暮途穷,还时刻不忘切身之事。但这确实是要紧事,请向贵人陈述。斗胆希望借助鼎力以满足过分的愿望,能不推诿吗?”某悴已半醉,兴奋地捋袖伸胳膊。说:“还有像我这样具有热肠侠骨的吗!天涯相逢,好友相聚,气味已经相投,兄弟情分已定,又何必吞吞吐吐,叫人郁闷呢?”众人听了都很髙兴,即席拜谢。书生再拜说:“一言慨然应诺,众人心里感动。但众人所求之事,现在还不能全说出来,贵人且记住:请于明日,沿江岸向西走一里多地,有一位老人,矮个子,大胡子,以撑船为生计,去告诉他今日之事,以及我们的情状。然后他一定有话要说,定能使贵人豁然明朗。”某倅说:“我记住你的指教了。”于是众人非常开心,不再有愁苦的神态。

  后来夜已深,大约四更时分。老翁说,贵人离船很远,仆从又不来接迎,应该在这里住一夜。”青年说这自然无须多说,只是庄先生居处不宽敞,大家都留这儿未免太拥挤,不能好好款待贵人。我们二人还是暂时离开,玉姑姐妹不妨留下,侍奉贵人歇息,先报答体恤救济之恩,三位女子听了,低下头显得很难为情。某倅辞谢说:“我虽然没汁么学问,但曾听说三女为粲【上等米】,粲是美好之物,我何德而能经受此爱!”老翁说:“并非如此。贵人的热心肠,被天人所钦佩注目,怎么说没有德呢?她们玉姑姐妹,即使是低贱之辈,难道没有衔环结草、感恩报德的心愿,姑且奉献微末于一晚的心意吗?故意控制感情来表示镇定,贵人何必采取这种态度呢?”某倅表面上反对,而心里却很高兴,于是看着书生。书生问:“不知贵人意下如何?”某倅答道:“我生平不曾违背人家的情意,粲不嫌弃我,我反敢嫌弃粲吗?”众人都怂恿某倅,书生却严肃地说:“玉姑姐妹因沦穷困至极,得贵人发恻隐之心排忧解难,即使想不服从众人的压力,及贵人所要做的事,不仅不能,而且也不敢。而今她们正像蚕蛹结茧自缚,无力解脱。她们虽然控制感情嘴上不说,难道心里就没有隐忧?所依靠的是仁人君子奋拯溺扶危之志,而遏制偎红倚翠【亲狎女色】的念头,这是所希望的。如果听到孟浪【轻浮】的话,就行苟且的事,违背公德而满足私欲,这是以义开始而以谋利结束。难道是小生我翘首踮脚期望于贵人吗?因为埋积存于心中,所以言激发于外表,希望宽恕我的冒昧,而听取我的愚见。”某倅渐愧得无地自容,离席作揖谢罪,道:“余翁所说的,确实是糊涂的主意;骆君的想法,尤属酒后的狂情。小生向来愚昧,怎会不跟着随声附和?现得先生诃止,不致于成为禽兽,这正是古人重视诤友的原因,怎敢不拜谢您赐我药石之言【诚意劝人改过的良言】。”书生答拜后又赞许他:“贵人见善即迁,闻过就改。多福不可估量。余、骆二君,归心太切,于是有此不可原谅的表现。听到贵人悔过,想来也会改过。”二人畏缩不安,叩首自责。三位女子脸上露出喜色,再三叩谢,相继离开。书生引某倅进屋,屋很低窄,西周土墙空荡荡的,只在房子中间摆了一张竹床,壁上挂着一盏竹笼罩着的灯,其余什么也没有。书生安排好,反锁双门,离开了。某倅也上床睡了。

  某倅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原来独自躺在一座古坟旁的古树下。只见眼前紫花黄萼,秋草纵横。浓薄沾湿了皮肤,江天已经发亮,某倅顿觉非常惊愕,赶诀起来穿衣,僮仆已寻找过来,都张口喘着粗气,围着某倅大声喧哗,说:“何苦在这里露宿。我们奔走了一夜,到处寻找,没停过脚步。”某倅答道:“,唉!这难道是我能避免而不避免的吗!此亊极其尴尬,正要你们来査验。”于是率着众仆沿长江西行,约前行了一里路,果然见到一矮个老人,白发绕颊如同毛毡。正在芦汀解缆,准备转移他处。某倅呼喊他停下,悄悄告诉他自己遇到的奇事。老人目瞪口呆呆了半天,才忧虑地说:“你其实是去了庄秀才的墓道中了,我年近七十,不料今日却见到这种怪事。”某倅问:“庄秀才是什么人?”老人叹了口气说:“这也是奇缘,不是偶然的,我就明白地告诉你吧。”于是说道接着说道:“这里是道士洑下流的分港。西北方茂林中依山结庐居住的是庄老头,年纪快七十了,我是他邻居,和他交倩最深。庄老头质朴不善言辞,別无所长,只知念佛。他儿子是秀才,五十岁去世,死掉已快两年。刚才听你所说饮宿的处所,就是他停棺材的地方。秀才活着的时候,正直好义,每遇风雨大作,必定亲自到江边,以救溺水者为己任。二十多年来,拯救不下数十百人。即使死了的,也必定给尸体穿衣下棺入殓,交给同行的人运回家乡。只有一个老翁,一靑年,以及三位女子,因姓名里居都不可考,所以至今还停棺在秀才墓旁。从去年秋季,庄老头就常叮嘱我,让我注意在广州做官的人。今据你夜来所遇,都说家在广州,而且符含五人形状,又有姓可査,我想老头一定有所了解。你如果有兴趣,何不一起去问问庄老头呢?”某倅说:“能为我引路吗?”老人说:“这是道义所在,怎肯让你一个人费心!”于是丢开船,拄着桨,蹒跚着带某倅上路。

  离开门口还很远,已见庄老头拄着藜杖,捻着念珠,站在树下默诵经咒。见面后各有所述。庄老头就叹息道:“老夫一心在西方淨土,没空想別的东西,未料往昔梦见亡儿,告诉所停放待葬的五副棺木,二男三女,都是珠江人,如果有在其地做官的人,带回安葬,即使家乡没有亲戚朋友,也算归葬故乡了,这不强于念佛万声吗?老夫在这儿已牢记两年了。昨夜又托梦说,今天心愿可以了结。所以站在此处等待,没想如此灵验!我曾把此事托付给老朋友,而老朋友能尽心尽力,又强于我念佛的功德了。尊官如果能承担此义举,不妨火化了他们,携其骨灰南行,只要化费一个月俸禄,买半亩地安葬,也是仁人的好事。不又强于老朋友的尽心尽力吗?”某倅为他的话所感动,赶紧去运来五副棺木堆柴火化,骨灰分贮于坛中,载在上船离去了。

  闲斋氏说:“像庄秀才可以说是精于行仁的人了。活着时未了的事,死后一定要了之。像某倅可以说是勇于行义的人了,即使不能顺利行义,必尽力而行。但没有庄秀才就不能成就某倅之义,没有某倅不能成就庄秀才之仁。这两个人,是所谓相互配合成就好事的人,但庄秀才更高尚。至于庄老头的好行善事,渔翁的报答知己,是士大夫所不及的。他们做这种与自己不甚相关的事,岂只是年齡大应当尊重,而且德行高也该表彰。当世儒者眼大如豆,又哪里知道村翁野老本来大多数都保存着赤子之心!我们能不勉励自己吗?”兰岩氏说:“庄生生前好义,拯救多人,死后还能劝友以义,嘱父留心无主之魂,致其能各归乡土,诚然义人义举!五十而亡,前途终于诸生,天公为何待他如此薄!”

某倅

  某倅之任羊城,路出广州,遇风,暮泊道士洑之僻港焉。苦舟中欣播,登岸闲步。时际三秋,黄花引眸,不觉行远。过一林,于数矢外,见灯光荧荧。即之,则茅屋数椽,绕之笆篱,篱内有老树一株,下有六人,席地饮,见客惊起,逊坐,意殊款洽。倅固好此杯中物者,就座不辞。座中有一老翁,一少年而广颡。又有三女子,一衣藕色,一衣绿,一衣浅红,年皆及笄。又一书生,年可五十余,甚娴雅。云是土著主人也。问客何来,倅以之官告,并述邦族,咸致敬曰:“贵人也,小酌殊亵。”倅曰:“萍踪乍合,实关夙分。王前于士不以为降,况区区一倅哉!翌日,亦当奉屈舟中,草酌表意耳。”书生曰:“诚如所教,诸君勿为形迹拘矣。诸君事,非贵人不足与谋也。”众初有惨色,既闻是言,莫不色喜,乃相与欢饮。倅亦各询里居姓氏。书生代白,谓老人余姓,少年骆姓,三女方姓,为堂姊妹,皆广州人,自身姓庄,为庠生。”倅各以谀词酬之。  纵饮之顷,老翁忽愀然曰:“老朽幼在学堂时,最喜读《瘗旅文》,人皆以所好不祥。今孤行数千里外,漂泊无依,彼吏目尚有一子一仆相追随,较老朽真天渊矣!”少年及三女子闻之,皆唏嘘流涕。书生抛一觥,曰:“佳客在前,不理觞政。但呴呴呕呕,徒乱人意,独不虑寡佳客欢耶?况已言事有可谋,何复作楚囚对泣!”五人颇愧赧,唯唯受罚。三女子次第奉倅酒,请歌以侑之。倅将避席,书生捺之坐,且曰:“伊行悉出至诚,贵人奈何辜负?”倅不得已,为之引满,书生鼓掌当拍,少年嘬口作箫笛声,清越逼肖。红衣女再咳而歌曰:“夜深枫露凉,蟋蟀吟秋草。空江孤月明,魂迷故园道。”音轻锐凄恻,听者莫不酸鼻。书生颦蹙曰:“一人向隅,满座不乐;况满座向隅,将何以愉快一人耶?幸玉姑莫更发此声,致主客索寞!”少年曰:“玉姑愁绪纷如,那复有欢声向客?余不揣为代之。”乃飞一觞,歌以送之曰:“滚滚江上涛,溶溶沙际月。渺渺雁惊秋,迢迢乡梦绝。”其声烈烈如枭鸣。一座都笑。倅独赏其音节。  老翁曰:“无以嬉戏,转妨正事。适庄先生言,唯贵人可以了大家事,何隐忍不急商榷?”书生笑曰:“终是老人,虽日暮穷途,犹刻刻不忘切己事。然诚为要务,请为贵人陈述。敢冀鼎力,以副奢望,莫推诿乎否?”倅已半酣,攘臂曰:“人固有具热肠侠骨如某者乎?天涯邂逅,良朋盍簪,气味已投,金兰分定。又何事嗫嚅其辞,令人郁闷耶?”众闻之皆喜,即席展拜。书生再拜曰:“一言慨诺,众所心感。众所求事,此际未可尽言,贵人且志之,请于明日,循江岸向西,行里余,有老人矮而髯,操渔舟为业者,就而告以今日之事,并吾等情状,则彼自有说,必能使贵人豁然不疑也。”倅曰:“谨奉教。”于是四座欢甚,无复愁苦故态。

  已而斗移漏转,约略四更,老翁曰:“贵人去舟已远,纪纲复不来接引,应下榻此间矣。”少年曰:“此自无庸议,但庄先生所居不广,大家留此,未免抵颈交趾,非所以待贵人。吾二人且去休。玉姑姊妹,不妨留此,侍贵人枕席,预报抚存之德。”三女闻之,垂首赧然。倅辞谢曰:“某虽失学,尝闻三女为粲。粲,美物也,而何德之堪之!”老翁曰:“不然,贵人热肠,为天人所钦瞩,何言不德?彼玉姑姊妹,虽云贱品,岂无环草私愿,聊酹涓埃于一夕乎?矫情震物,贵人曷取焉?”倅阳为拗阻,而阴实愉悦,乃以目视书生。书生曰:“未知雅抱何如耳。”倅曰:“某生平未尝拂人之情,粲不我弃,反敢弃粲乎?”众皆怂恿之。书生独正色曰:“玉姑姊妹,猥以沦落,孱困至极。得贵人发恻隐心,调饥甫慰,虽欲不听众人之所迫,及贵人之所为,不特不能,且亦不敢,正以蛹之以茧自缚,无力解脱,缄口制心,讵无隐憾。所赖仁人君子,奋拯溺扶危之志,遏偎红倚翠之心,是所望也。苟闻孟浪之谈,辄行苟且之事,背明德而逞私欲,是以义始而以利终也,岂鲰生翘首跂足之所望于贵人者哉?理痼于中,言激于外。幸宥其冒昧,取共憨愚。”倅惭汗无地,下席揖谢曰:“余翁所言,诚惛耄之乱命;骆君之意,尤□蘖之狂情。小子素愚,能不为其簧鼓!得先生诃而止之,不致禽处。古人所以尚诤友也。敢不拜药石之赐!”书生答拜而赞美之,曰:“贵人见善即迁,闻过辄改,多福未可量也!余、骆二君,归心太挚,遂行不恕。闻贵人悔过,亦当改之。”二人跼蹐不安,顿首引咎。三女子欣然色喜,再三叩谢,相继辞去。书生导倅入室,室甚卑隘,萧然环堵,惟正中设一竹榻,壁挂一篝灯,余无所有。书生安置已,反曳双扉,郑重而去,倅亦就枕。  既觉,则独卧一古冢旁古树之下。但见紫英黄萼,秋草纵横。重露砭肌,江天向晓,不胜眙愕。亟起着衣,僮仆已踪迹而至,悉哆口坌息,绕倅大哗曰:“何苦露宿于此!仆辈奔走一夜,到处觅寻,几曾停履!”倅曰:“唉!即予亦岂得已而不已哉!事极尴尬,正须与汝辈证明。”乃率众循江西行,约里许,果见一矮老人白发绕颊如毡,方解缆于芦汀,势将他徙。倅呼而止之,密告所遇,老人瞠目良久,始惙然曰:“君洵从庄秀才墓道中来矣。行年七十,不谓今日乃见异事。”倅问:“庄秀才何如人也?”老人叹曰:“此亦奇缘,非偶然也,可不明告乎?”因道:“此间道士洑之下流分港也。向西北茂林中,依山结庐以居者,有庄叟焉,年望七旬。予为比邻,交谊最深。叟木讷无他长,惟事念佛。其子为秀才,五十而死,死且二载矣。适闻君所饮宿处,即其殡宫也。秀才生时,质直好义,每值风雨大作,必亲至江干以拯溺为务。廿余年来,不下数百人。即有死者,亦必敛以棺衾,付其同行者载之去。唯有一老翁、一少年并三女子,名姓里居,俱无可考,故致今犹厝秀才墓侧,自客岁秋间,叟每嘱予,命留心于广南仕宦者。今据君夜来所遇,皆云家广州,且正符五人形状,又有姓可访,意叟必有所见闻矣。君如有意,何不同往一叩庄叟乎?”倅曰:“能为导否?”曰:“义在所在,岂有让君独劳?”乃舍棹扶浆,蹒跚导倅以行。

  去门尚远,已见叟策黎杖,捻念珠,立树下持经咒矣。相见各有所述,叟乃叹曰:“老夫一心净土,无暇旁求。不意畴昔梦见亡儿,谓‘所厝五棺,二男三女,皆珠江人也。苟有仕宦其地者,携回葬之。虽无亲故,亦正首丘,不强于念佛万声耶?“老夫志之,二年于兹矣。昨宵复见梦云:‘今日心愿可了。’故立俟于此。讵意若是之验,虽以托老友,而老友能尽心力,又强似我念佛功德矣!尊官诚能为是义举,不妨火化之,携骼南行,但摒挡一月俸钱,买半亩地,葬之,亦仁人之事也,不又强似老友之尽心力乎?”倅感其言,亟往取五棺,聚薪化之,分贮罐中,载之以去。

  闲斋曰:  若庄秀才,可谓锐于行仁者矣。生时未了事,死必了之。若倅者,可谓勇于行义者矣。不能利而行,必勉强而行之。然非庄不能成倅之义,亦非倅不能成庄之仁。兹二人者,所谓相需济美者也,而庄尚矣。至于庄叟之好善,渔叟之酬知,士夫所未逮者,彼则行所无事焉。岂唯齿之当尊,亦且德之宜表。世儒眼大如豆,又乌知村翁野老,固多不失其赤子之心也,可不勉哉!

  兰岩曰:

  庄生生前好义,拯敛多人,死后复能规友以义,嘱父留心于无主之魂,致能各归乡土,诚义人义举也!五十而亡,终于诸生,天何报施之薄哉!